最重要的是,這個時候發動一場戰爭是消弭橘政宗暴死,源稚生靈前即位負面影響的最好辦法。
“而且蛇岐八家作爲黑道領袖,是統御了整個黑道纔有了今天的聲勢,一但讓手底下的黑幫們看到我們遭遇了襲擊而沒有反應,黑幫的卑劣,我想不用我多說了吧。”
這個時候蛇岐八家的反應越是軟弱,越是會讓人以爲橘政宗的離開給蛇岐八家帶來了不可估量的損害。
作爲人本黑幫的龍頭大哥,蛇岐八家一旦流露出一絲一毫的軟弱,底下的黑幫就會立刻背棄他們尋找更強大的靠山,甚至會反過來挑戰蛇岐八家的位置。
這是日本黑道一直以來的優良傳統,下克上,得直白點,日本人確實追隨強者,但只要時機成熟,他們立刻就會選擇“取而代之”,完全不在乎禮義廉恥。
處理這些下級的傢伙自然是很輕鬆的,但還是那句話,猛鬼衆不會坐視不理,與其到時候焦頭爛額,不如現在主動出擊,還可以鞏固源雉生這個新君的權威。
讓老人們在勝利中淡忘橘政宗去世的消息。
“這會死很多人。”源稚生直視犬山賀的眼睛。
“爲了更長久的和平這是必須的。”犬山賀毫無躲閃真誠的說道。他很看好這個疑似上代影皇后裔的孩子。
而負責情報工作的風魔小太郎奉上最後一擊,拿出一份資料,“這時大家長身前讓我們打探的情報,讓我們在他要的時候拿出來。”源稚生接過一看,是猛鬼衆被探明的各據點。
而源稚生在拿過的一瞬間就知道了這些情報是老爹爲他準備的,因爲老爹曾不止一次的提到過等他接任大家長會有一份厚禮的,說是可以幫助過他坐穩大家長之位,現在這份厚禮來了,但他卻沒能親手送出。
所有人都看向源稚生,源稚生輕輕地撫摸着腰間的蜘蛛切,他把古刀抽出幾寸再推入鞘中,會議室裏迴盪着清越的刀鳴聲。
源稚生沉默了很久,會議室裏一片死寂,佛龕前香菸繚繞,蠟燭爆出明亮的燭花。
“我代表源家同意對猛鬼衆展開討伐。”源稚生輕聲說。
“風魔家將誓死追隨在您的馬後!”風魔小太郎起身,向着源稚生深鞠躬。
“龍馬家將誓死追隨在您的馬後!”龍馬弦一郎跟着起身。
“宮本家將誓死追隨在您的馬後!”
“櫻井家將誓死追隨在您的馬後!”
“犬山家將誓死追隨在您的馬後!”
“諸君,那麼就下去動員吧。”源稚生正坐在主座上,對着想自己施禮的幾位家主說道。
家主們各自離去,空曠的會議室只留下源稚生一個人坐在會議桌前。
今天發生地一切太突然太繁雜了,他要好好的靜一靜。
源稚生一直以爲自己是那隻孤獨的喬治,那隻名叫喬治的平塔島象龜,是世界上最大的陸生龜,也是世界上最後的平塔島象龜。
可現在他才發現世界上只有自己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就在源稚生一個人默默舔舐傷口的時候,閉合的門被敲響了。
進來的是受源稚生命令下去底層查找線索的矢吹櫻。
........
僅僅是清掃現場蛇岐八家就用了整整一夜,染血的地面用高壓水槍沖洗,死侍的屍體被特殊車輛運回了源氏重工,再通過地下運河。
一夜之間,似乎東京又回到了那個繁華都市,昨天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場集體幻夢。
在超新電影採用了不封路式拍攝造成市民受傷的新聞掩蓋,加上超負荷工作的催眠言靈擁有者們,這樣的事情輕鬆就被掩蓋過去,成爲一樁新的都市奇聞。
隨着意見統一的各家家主各自分散回到自己的地盤。
剛剛遭襲的蛇岐八家又重新在各家頭領的號召下整合起來。
一道道命令由高到低向着最底層的黑幫們傳遞而去,所有和黑幫有所聯繫的人都感覺到一絲不對勁的勁頭。
這其中自然包括和猛鬼衆暗通的黑幫們。
只是猛鬼衆幹部們反饋回去的信息像是石沉大海一樣,完全沒有了迴應。
殊不知此時的猛鬼衆高層,都被彙集到了一座劇場中等待。
銀座,歌舞伎座。
這座歌舞伎劇場有一百多年的歷史,堪稱歌舞伎劇場中的王座。它曾經數次被焚燬,又數次被重建,如今的建築有着明顯的桃山時代風格,門前懸掛着紫色布縵。
曾有無數國寶級的歌舞伎演員在此登臺,可今天這座劇院被人高調的包場了,還是最熱鬧的夜場。
身穿西裝也掩蓋不了身上彪悍氣息的猛鬼衆高層們正乖乖坐在座椅上交頭接耳着。
他們不知道爲什麼龍馬要突然將他們召集到這裏,還是以這麼高調的方式。
後臺盡頭的化妝間裏。
嫋嫋的白煙佈滿整個房間,日本菸絲的清淡味道充斥着每寸空間,屋子中央立着唐風的化妝臺,上面架着黃銅邊的圓鏡,還有一個衣架,掛着一襲血紅色的素衣。
源雉女正在開心的對着圓鏡貼着花黃,今天是他的演出,也將是猛鬼衆的落幕,這是劉雲和他交易中的一部分,也是他徹底和被控制人生告別的開始。
櫻井小暮推開門小步的走了進來,她穿着古雅名貴的十二單,腳下卻是白色的高跟鞋,令她顯得更高挑靚麗。和服把她的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但後領卻很低,露出白皙嬌嫩的後背來。
源雉女告訴他今晚會是值得紀念的一晚,讓她穿的莊重些,不知怎得她就把自己這身最珍貴的衣服穿了出來。
進來的櫻井小暮摘掉了臉上的龍馬面具,對着源雉女說道:“幹部們都來齊了。”
源雉女不在意的點點頭,突然轉頭對着櫻井小暮誇讚道:“你今天真漂亮,值得我爲你一舞。”
說着走到櫻井小慕身邊看着小暮毫不掩飾的熾熱目光,吻了下去。
.......
舞臺上簾幕低垂,漆黑一片,客人們的悄聲耳語漸漸消失。
燈忽然黑了,有人敲響了櫻木的小鼓,鼓者在鼓面上一敲一抹,鼓聲嘶啞低沉,像是鬼魂在遙遠的古代低聲訴說。
舞臺上突然透出了四個字的劇目名《王將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