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她心裏曾想過是否會有一個人哪怕她發怒,遠離,那個人也仍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等着她。她對安清晏抱過這樣的幻想,無論是年少,還是如今,她都這樣期待。
沒想到,安清晏不僅在那個租來玩的房子裏等着她回家,還在不被愛的誤解裏倔強着等袋被愛。
她說不出一句話,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就是戀愛作品的女主角。
“秋姐,如果你不樂意的話,我把他趕出去就是了,正好也要退租。”應成宇在那頭會錯了意。
“不,別,別趕。”楚秋急忙攔下他,她已經很愧疚了,錯誤不能再繼續下去。“如果他要住,你就留給他吧。房租我來交,你幫我留下這套房子。”
“可是,你不是要在家修養一段時間嗎?那那些東西怎麼辦呢?”
“我,應該不久就要回去一下了...不要寄過來了,保持原樣,就...放在那裏吧。”楚秋說話斷斷續續的,她此刻做每一個決定都內疚得不得了。
她想到安清晏,腦海裏就忍不住蹦出一個被大雨淋溼,但也不願意離開狗窩一步的大狗狗。她怎麼可能連安清晏最後的歸宿也撤走呢?那也太過殘忍了。
“成宇,如果你能見到他,幫我告訴他,我很快就回去找他,等等我。”
對,等一等自己。她楚秋要手刃了仇敵,一身輕鬆時再回去追求自己遲來的愛情。
“楚秋,你真的很愛安清晏...我希望他也是這樣的愛你...”應成宇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委屈。
“他是的,我確定。我,非常確定。”楚秋每一個字都說的鏗鏘有力,因爲她已經知曉了一切,對安清晏有絕對的自信。
“秋姐,我做了一件事。”應成宇鼓足勇氣說道:“我,我將你對安醫生的感情告訴他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但是,他說你爲了錢要結婚,我實在是生氣,一時沒忍住,就。”
應成宇像犯了錯的孩子一樣辯解着,楚秋先是一個害羞,早知道就不應該對着安清晏瞎說。然後突然反應過來,自己一直不好開口的事已經被別人說出去了!
要是放在以前,楚秋絕對會認爲自己敗下陣來,惱羞成怒。但放在此時此刻,她對應成宇的感謝溢於言表,她不顧自己雍容華貴的打扮,一下蹦起來。
“成宇!謝謝!做的太棒了!謝謝你!”
“啊...?”
“這事情很複雜...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總之你做了件好事!”
應成宇心裏一沉,試探着問:“秋姐,你們不知道彼此互相喜歡了十幾年是嗎?”
楚秋又怔住了。
怎麼全世界都知道自己和安清晏兩個大傻子互相喜歡十幾年還彼此不知情啊?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兩個人都沉默了。
“楚秋。”
“嗯?”
“要幸福。”
“肯定。我不會再錯過了。”
楚秋答應的無比果決。
“我可以八卦一下嗎,你們爲什麼會...這真的很不可思議。”
“不是我們情商有問題,是因爲有人從中作梗。”楚秋嘆口氣繼續說:“這事說來話長,你還記得我給你講我初中的時候...”
“你,怎麼知道的?!”
“這世界還真是小啊...”
“秋姐,我今兒打電話還有一個工作上的事要問你,盛源集團那邊還要繼續追究嗎?”
話題轉變地快了些,楚秋一時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立即變爲工作狀態。
“盛源集團不是已經破產重組了?公家資產都被各個主要債主瓜分了,找不到計盛源,我們也沒有辦法繼續追究。”
“這就是我要找你的原因了,金萊現在查到計盛源還有一筆額外的錢,這筆錢很隱祕,所以沒有被人動過。”
“那錢在哪呢?”這話一出,楚秋也來了興趣。計盛源跑的很快,很難讓人想象是無預謀的突然破產,他如今人間蒸發的一乾二淨,也是難爲金萊還能挖到這樣深的消息。
“在一個女人手裏,那女人你也認識...”
“你別告訴我是孫溫玉。”
“就是她...”
“......。”
“根據金萊那邊的調查,孫溫玉本來是盛源集團的員工,她從高校畢業後直接進入了管理部門。因爲表現優異,主要是樣貌出衆,沒多久就搭上了計盛源這個青年企業家,從此從員工變成了老闆娘。”
楚秋一個嗤笑:“這確實是她做的出來的事。”
孫溫玉那個大家閨秀的模樣,再加學歷出衆,家境優渥,定然是受不了在大城市一步步打拼的苦的。如果不是計盛源後續倒臺,企業家太太也着實是配得上孫大小姐的出路。
“據說兩人本來打算明年訂婚的,但計盛源一垮臺,立刻取消了婚約,消失不見了。”
“孫溫玉甚少拋頭露面,再加只是男女朋友關係,當時孫溫玉才能從輿論風波里順利逃離。直到今天我們才查到這筆錢的下落。”
“計盛源還算有良心,還知道給自己的未婚妻留些錢。但也是這樣,我們才能查到蛛絲馬跡。”
楚秋不屑地說:“真的是有良心嗎?如果他有良心,就應該帶着孫溫玉一起跑,而不是放任她被債主找上門。這筆錢藏得如此隱蔽,我估計是他給自己留的後路纔是。”
“...倒也有道理。”
“你這個消息來的正是時候。要不說世界真的很小呢,她和我一個城市這些年,我竟渾然未知。更令我驚訝的是,她竟然能虧欠我兩次。她可真是我的冤家啊。”
“要將這筆帳追回來嗎?”
“不,不要打草驚蛇。我要新仇舊賬一起算。”
“好,你說,我照做。”應成宇心裏暖暖的,正如楚秋所說,即使兩人各自有了新生活,也不會斷開聯繫。此刻,應成宇又有一種和楚秋並肩作戰的感覺。
“你幫我去查一下,這筆錢孫溫玉本人動過沒有。我需要她從天堂掉到地獄,而不是一聲不吭的拿走她的錢。”楚秋在冷風中盤算着一切,那雙狐狸般的媚眼此刻透露着比寒風更凜冽的寒意。
“我懂了。”
楚秋掛掉電話,將衣服裹緊了些。她四下回顧,自己竟走到了母校路口。她一時感慨萬千,原來自己也能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