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歲嘗試着說話,結果發現自己的聲音在這裏響起了不小的回聲。如果沒猜錯的話,這裏應該是一個特別空曠的山洞。
“我在!”
熟悉的清冽的氣息靠近,錦歲鬆了一口氣。
“我還以爲我們又分開了。”
“傻子!”
慕時笑了笑,“我牽着你的手呢,感覺不到嗎?”
“嗯?”
錦歲晃了晃自己的左手,沒人啊。又碰了碰自己的右手,也沒人啊……
“慕時,你真的確定牽着我的手?”
慕時無奈嘆了聲氣,“不然我還能牽着誰?”
“牽着我呢師兄。”
君懷本來也不想破壞這種氣氛,但是兩個大男人手牽手着實太奇怪了。所以,爲了捍衛自己男人的尊嚴,他覺得他有必要澄清一下。
慕時唰地一下就鬆開了,又用手帕擦了好幾遍,“你不早說!”
君懷無奈地攤攤手,“師兄,你抓我抓得很緊,剛剛又和師姐說話,我根本就沒機會插嘴。”
“噗嗤!”
錦歲不厚道地笑了。
慕時尷尬地咳了兩聲,“行了行了,正事要緊。”
慕時打了個響指,指尖出現一抹小小的火焰。另外一隻手從懷裏拿出了一個小小的火棒,點燃火之後,整個山洞瞬間就明朗清晰了不少。
“明明點着火,我怎麼覺得越來越冷了呢?”
錦歲整個身子縮緊了幾分,不經意間低頭看了眼,地上全部都是七零八落的白骨。
“我去!”
把姑娘我嚇了一大跳。
“我說剛剛踩在地上怎麼嘎吱嘎吱的。”
尋思這地也沒那麼脆啊。
慕時蹲下來仔細觀察,火棒靠近白骨,拿起一根放在手裏研究。
錦歲也蹲下來湊在一邊,“怎麼樣?是人的還是動物的?”
慕時搖頭,“不好說。這白骨已經存在很久了,該風化的也風化得差不多了,根本就分不清是人的還是動物的。”
“我覺得是人的。”
慕時偏頭看向錦歲,“依據?”
錦歲指了指前面,火光照到那裏雖然有些微弱,但還是能夠看出來,“那應該是個白頭骨。”
慕時順着錦歲指的方向看過去,還真是。
三個人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越往裏面走,白骨雖然越來越少,但是血腥氣味卻越來越濃。
錦歲實在忍不住便捂住了鼻子,“白骨這麼少了,按道理來說不應該會有這麼濃郁的血腥味兒纔是。”難不成是裏面住了什麼大型妖魔鬼怪,此刻正在裏面進食?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錦歲趕緊拉住了慕時。
“我們要不要做個心理準備再進去?”
慕時好笑地挑了挑眉,“怎麼,怕了?”
錦歲最喫慕時的激將法這一套,“放屁!我怎麼可能會害怕?我只是擔心你們等會見到不太好的事情會有一些比較丟臉的反應罷了。”
慕時:“……”
君懷:“……”
錦歲歲/師姐可真是死鴨子嘴硬。
鬥了一會兒嘴,繼續往前走。
倏地,聽到了水流流動的聲音,就在三人以爲自己是快走出去的時候,眼前的一幕簡直驚呆了我和我的小夥伴們。
此情此景,錦歲只感覺前兩天的飯都要吐出來了。
“這……”
慕時眉頭輕蹙,這樣的場面讓他有些控制不住心裏的暴戾因子。
“阿慕!”
錦歲握住了慕時的手,“別看!”
慕時笑了笑,盯着錦歲的眼睛,聲音輕柔:“好,我不看。”
這個傻姑娘應該早就看出來他的不對勁了吧,怎麼還是這樣一副不設防的樣子呢?萬一他有一天真的失去了控制傷害了她怎麼辦?
君懷也是直接站在了慕時的面前,少年可能不太懂得怎麼表達自己的感情,但還是在用自己的行動保護自己的師兄。
“師兄,別讓這些東西髒了你的眼。”
“啪!啪!”
空氣中傳來兩聲鼓掌的聲音,但是三個人四處看了看,都沒有見到人。
“遠道是客,那就入夢吧!”
錦歲只感覺眼前一道白光閃過,然後自己就好像又落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踩着的土地黏黏糊糊的,低頭一看全部都是血土,還混合着黏稠的血水,看起來有些噁心。
自己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爛爛的,到處都是血,手臂上和腿上也全都是傷口。
遠處有清晰可見的硝煙,明明是白天,可是卻給人一種黑暗暗沉的感覺。
所以,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
“師姐?”
錦歲回頭看,是君懷!
“你……”
一開口,喉嚨就難受的不行,說出話的聲音也是難聽得不能入耳。
君懷和南願趕緊跑了過來,兩個人身上也是大大小小的傷口無數。
“我們還以爲師姐已經葬身火海……”
說着說着,兩個人就低頭哽咽了起來。
錦歲:“?”
什麼鬼?
她怎麼就葬身火海了?還有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錦歲費了好大一番勁兒才把這句話完整地說出口,喉嚨傳來的撕扯的疼痛感讓人覺得很難受。
“師姐你都忘了嗎?”
南願越說越氣憤,握緊了手中的劍義憤填膺:“慕時師兄背叛了晏清仙宗,背叛了我們,投靠了魔族麾下。已經半年光陰了,慕時師兄受了魔主的命令四處殘殺各族,我們晏清仙宗……也已經是折損近半,再也沒有了反抗的力量。”
他們這次出來,本來是奔着同歸於盡的想法的,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已經在半年前就葬身火海的錦歲。
“話說師姐,你真的活了下來?我們不是在做夢吧?”
等等等等!
錦歲感覺自己的腦子裏一片漿糊,這到底哪跟哪啊?
慕時背叛晏清仙宗?背叛?這怎麼可能呢?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啊。
不過,君懷和南願好像也沒有理由撒謊。
可是現在的這個局面……
她剛剛不是還在那個有血池子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