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番話,陳實庵有些不好的預感。
江心剛的性格,他是瞭解的,能讓他都顧忌影響,這事不得捅破天?
“我要幹什麼?”
江心剛嘿笑一聲:“海盜試探也就算了,派出鐵甲戰艦,三番兩次的想要拿下我東島,連三天都等不急。
怎麼,真當我江心剛好欺負了?
如今老子有劫兵在手,真惹急了老子,大不了踏上東洋之土地。
那彈丸之地,老子的一次天劫降落,少說能劈死他數萬人。
等老子的靈光超負荷,至少能讓東洋減員百萬。
比起這些來,死上千把個狗屁武士,夠便宜他們了。”
“你瘋了!”
聽到這句話,陳實庵的瞳孔猛地收縮,他已經猜到江心剛要做什麼了。
“如果是像上次那般,正面衝殺也就罷了,九州朝堂不會坐視不管。
但你要是敢以劫主之身,屠戮殺降,那東洋就真的有由頭興兵東島了。
你就算再強,難不成能對抗百艘戰艦?
更何況,你要知道,新術集衆,以靈光契約部件,以部件組建整體。
作爲整體的戰艦,是不會收到劫難的約束的。
東洋之內,說不得有足以比擬萬煉的戰艦存在。
即便你的劫數再強,雷刀再猛,也是劈不開那萬煉戰艦的。”
殺降!
江離都被震懾住了。
他真的沒想到,江心剛竟然兇猛至此。
那可是一個學習了新術,國力蒸蒸日上的國家啊。
以一島之身,敢殺降一國,這是何等的魄力。
鐵甲戰艦之上,那些面露憂色的東洋武士更是炸鍋了,喧囂之聲四起。
更有一個東洋武士起身喝道:“江心剛,請你搞清楚東島的處境。
九州王朝已經不是當初的九州王朝了。
你若是膽敢殺降,你東島中人,就算是逃到京都去,也會被我霓虹皇室發出嚴令,被押至我霓虹國內,被處以極刑,來昭告我霓虹之威不可折辱!”
這麼囂張?江離都樂了,怎麼,難道你們開戰有理,我們還擊就活該嗎?
“老子讓你站起來了嗎?”
江心剛也不慣着他,身後的雷池之中,一道重雷倒轉而回,直接將那鐵骨錚錚的東洋武士給劈成了灰燼。
而後,本來還蠢蠢欲動的東洋武士,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一聲不吭。
“陳實庵,你聽見了嗎?”
江心剛這才滿意的轉過身來,悠然說道:“敵人遠遠比你更清楚你的底細。
你以爲那九州朝堂,能夠壓制東洋?
人家就差走你臉上告訴你,九州朝堂,一羣軟蛋,只會警告。
而警告,是沒有用的。
兩次戰艦,相隔不過三天,就可見一斑。
而只要霓虹的皇室有藉口施壓,他們就會乖乖的將自己的國人交出來。
實庵,你當初就是被逼到沿海,乃至遠走東洋的,你告訴我,他們的猜想有幾分可能會成真。”
陳實庵沉默良久,而後緩聲道:“以現在朝堂局勢,隱忍一時的可能極大。”
“這不就對了?
東洋對東島的地火,勢在必得。
殺降也是被惦記,不殺降也是被惦記。
江心剛冷笑道:“難道我不殺降,東洋就會放過我東島?
如果不是老子度過了劫難,如果不是老子的兒子夠爭氣,這東島早就易主了。
與其指望九州朝堂,不如自己動手。
實庵,當初你來東島,前往東洋之前與我說的話,我同意了。
不僅是我同意了,我夫人,也同意了。
有你的那樣東西在,才能真正的保住東島。”
言罷,江心剛望向偃夫人,偃夫人嘆了口氣,輕聲道:“我會請求父親,發動他在膠州的勢力幫襯的。”
?!
陳實庵身子一顫,他沉聲道:“心剛兄,偃夫人,你們可知道,與我做這件事,要面對怎樣的阻力,暗中有多少的波濤洶涌嗎?
這是真正的改天換地之事!”
“實庵先生不必問我。”
偃夫人柔聲道:“我夫君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
“換天就換天吧,九州也該改變了。”
江心剛也不客氣,直言不諱,沉聲開口:“我知道朝堂那些人在想什麼。
他們在積蓄實力,他們想以新術,制新術。
在這個目標下,一些東西是可以暫時放棄的。
可他們忘了,東島象徵着什麼,這是九州的邊界線,是九州的領土。
且不說被得寸進尺,步步蠶食的可能。
單單是一點,有的東西丟了。
等到以後,哪怕是九州贏了新術之爭,可除非九州能夠一戰滅國。
否則,東島乃至東島之後被蠶食的領土,就很難,乃至再也要不回來了。
到時候,哪怕面上鮮花錦簇,可實質上,九州就無力迴天了,這是國權之喪。
更何況,九州不一定能贏。
只憑新術,救不了這個腐朽的王朝。
相比之下,我更相信你所說的,新術不是九州之新,九州應尋己身之新路。”
“心剛兄!”
陳實庵胸中激盪,抱拳說道:“承蒙厚愛,信我妄言。
但有一事,實庵還要說。
若要行此事,江離侄兒,需要走上前臺了。”
!?默默傾聽的江離一愣,怎麼還扯到我身上了。
而且你能不能說明白點啊,到底是什麼事情。
倒是偃夫人,明顯知道其中內幕,反應極爲激烈。
“實庵先生,你的意思,是想把離兒當成你的標杆?
這不可能!”
偃夫人柳葉倒豎,杏眼圓睜,完全忘了剛纔說的話:“讓心剛頂着那個壓力就夠了,離兒還只是一個小孩子,他經不起這樣的風雨。”
“嫂夫人。”
陳實庵無奈道:“心剛兄畢竟過了那個年紀,固然正當壯年,可他當不上那個新字啊。”
“好了。”
江心剛及時開口,岔開話題,反問道:“這件事情可以再商量。
但有一點,既然我願意傾東島之力,再拉下臉來去求老丈人動用人脈,補全你的沿海拼圖。
那這些東洋人?”
“改天換地之事,必有流血與犧牲。”
陳實庵沉默半響,轉過身去:“既然如此,實庵不是聖人。
那流血與犧牲的,不是我九州國人,是最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