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島子弟兵,以往皆是駕走軻遨遊海洋之上的奇兵,如今放棄走軻,踏於陸地之上,倒不至於沒有戰力,畢竟是靈兵師,只需要適應一番,在陸地戰場之上,一樣是王者。
但江心剛要做的,是要讓東島的戰力,完全的發揮出來。
一觸即走,一觸即潰,其疾如風,雷動風舉,纔是東島的特色。
而這,就要求對戰場的局勢把控足夠到位。
情報,纔是奇兵最重要的關隘。
李老的靈兵是飛刀,最擅眼力,是最優秀的偵察兵。
這件事情,非他莫屬。
三千子弟兵在江心剛的約束下,令行禁止。
就在牙山渡口,他們等到了大日從中天開始開始西移之時,李老才悠悠迴轉。
“李老,如何?”
江心剛輕聲詢問,李老據實回答道:“島主,高句麗的局勢,比我們想象的還要糜爛。
高句麗如今的國變,並不簡單,有些類似於當年我大慶的天國之亂,是民心思變,起於草莽之間。
早在今年年中之時,這全羅道的高句麗之民,就在那位自稱天道教教主的全海夢全道主帶領下,以屠滅權貴之名,掀起反旗,一路以來,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短短不到四個月的時間,他就將戰火燃遍了整個全羅道,於十日之前,攻破了全羅道的首府全州城,徹底的將全羅道握在了手中。
也正是因爲全羅道首府全州城,是高句麗王朝的龍興之地,拿下全州城,則其若獲天命大義,那位全道主據此西之重城,依之民心,向東而望,真正的有了更易神器的資格。
再加上東洋人不請自來,以解決高句麗首都被困子民之名,自東而攻,兩面夾擊之下,那高句麗王朝纔會向我大慶祈求援兵。
而如今,我們所處的地方,就在全羅道邊境。”
“能夠被義軍如此輕易的攻下龍興之地,這高句麗王朝的實力,可想而知。
以東洋人的實力,哪怕沒有鋼鐵戰艦的加持,兩日的時間,怕不是勢如破竹,已經快要兵臨高句麗帝都城下了。”
聽到這個消息,江心剛的眉頭不由地皺了起來。
他是做過功課的,高句麗本就是彈丸之地,總共也只有八道之地,那全海夢要的是拿下整個高句麗,成爲高句麗新的掌權者,故而選擇的是穩紮穩打,一點點燃起戰火,也只用了幾個月的時間,就把整個全羅道拿下。
而東洋人,卻根本不是奔着掌權而來,他們的目的就是大慶,他們要的只是單純的逼迫,所以他們的兵鋒可以直指高句麗帝都,根本不會考慮打下來的底盤如何經營。
這樣的情況下,高句麗王朝的中心,帝都的安穩,絕不容樂觀。
而一旦王朝中心帝都陷落,若是東洋選擇扶持朝鮮王朝皇室的傀儡上任,承認東洋登陸,那他們可就不佔據大義了。
“他們快,我們就要比他們更快。”
江心剛很快就判斷出了局勢,再度問詢道:“李老,你可探查清了這全羅道的兵力部署?
我們必須也如東洋人一樣,直搗黃龍,直接拿下全州城,而後在沒有後顧之憂的情況下,直衝高句麗帝都,”
先前就說了,高句麗,到底是彈丸小國。
說是一道之地,其實比之大慶的一府之地遠遠不如。
全海夢的義軍,數量絕對只會更少,再加上分散在全羅道的守軍。
全州城中,人馬能否上萬都不好說。
大慶就算再衰落,隨便一隻軍伍,對高句麗來說,都是精兵中的精兵,更別說是東島的靈兵師了。
以一敵十,都是小覷了他們。
三千子弟兵,攻破全州城,絕對不是妄言。
更別說,還有江心剛這個劫境靈兵師在。
“已然收集好了。”
李老點點頭,將收集到的部署悉數告知江心剛。
江心剛眯眼片刻,將所有部署瞭然於胸後,轉過身去,望向身後的東島兒郎。
“對付一羣高句麗的兵,我也懶得鼓舞什麼士氣。
按照我的指揮,避開他們的兵力部署,只是不想浪費時間。
我只想知道,你們覺得,我們什麼時間,拿下全州城?”
什麼時間拿下全州城?
在場的東島子弟兵面面相覷,估算了一下趕路的時間,旋即齊聲道:“日落之前,拿下全州城!”
以靈兵師的體質,趕到全州城,也差不多就是日薄西山之時。
日落之前,拿下全州城,這代表他們,根本就沒想過全州城能夠阻攔他們片刻!
人至,城破!
“好。”
江心剛長吐一口氣:“出發!”
高句麗的國土之上,東島的兵馬,激起塵沙。
哪怕沒有戰馬,但對靈兵師來說,他們的步伐,比之戰馬還要急速。
當真有如一道閃電一般,劃過了高句麗的午後,直插安州城。
如此聲勢,造成的後果,甚至出乎江心剛的預料,那些天道教的守軍在被衝過之後,甚至都不敢跟在他們身後。
比起高句麗王朝的兵卒,東島中人,就有如天神下凡!
在大日尚且還完全處於雲天之邊緣之時,東島中人,就已然兵臨安州城下。可眼前的景色,卻讓江心剛面色一怔。
“城門大開?”
江心剛望着那洞開的城門,眼神微眯,擡眼望向城頭。
那裏,端坐着一位身着道袍的道人,面色平淡,一直望着江心剛來時的方向,似乎等待多時了。
這人,江心剛不認識,但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的人,身份猜都能猜到。
天道教教主,全道主全海夢!
“怎麼,是在擺空城計嗎?”
江心剛眼神微眯,手中雷刀揚起:“你不會以爲,你能與臥龍先生相提並論吧?”
“這不是空城計,是引頸就戮。”
全海夢搖了搖頭:“江島主,在下等你很久了。”
“你在說些什麼?”
江心剛眉頭皺起,以他的速度,全海夢根本不可能知曉,怎麼可能是等待良久?
疑惑之中,卻見全海夢微微擡掌,輕聲吟唱:“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
是天心難測,運勢難握。
江島主,你是一個英雄,但你,得罪了天心。
大慶有天心,我高句麗,也該有的。
那就用你的死,與全羅道的覆滅,來宣告高句麗的土地之上,誕生屬於自己的天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