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現在可是在我的地盤之上、對方接的是保護我的任務,哪怕是不滿也會忍下來不會暴露破壞自己的,所以不需要用以前那一招了……嗯!我現在調整後的方針沒有問題!
打定主意之後,我也明白接下來的話該怎麼接了。
“說回報什麼的太誇張了,我做事情更多的是隨着心情來……因爲松田警官的確讓我度過了一段愉快的時光。”我繼續拿起尤克里裏撥弄了兩下,斷斷續續地彈奏着,用着輕鬆愉快的語氣說道,“不過放心啦,我絕對不會讓私人情感影響到組織的。”
說完之後我朝人一笑:“你剛剛提到了科恩……是狙擊手任務吧?”
蘇格蘭聞言,不自覺地微微蹙眉:“嗯……”
“既然過來的話,任務一定是順利完成了吧?”我微微皺眉,直視着他,“最近狙擊手的任務估計會挺多的……我最近還幫情報部門升級了一下呢,估計最近的組織動靜會挺大的呢。你保護我的期間說不定還會被借調呢……唉,早知道就不幫朗姆老大那個忙了。”
蘇格蘭明顯地一怔。我敏銳地察覺到對方在我聽到說朗姆老大的時候,情緒有較爲明顯的波動。
不過也正常……臥底的人,聽到二把手的名字不可能會沒有反應。
我覺得我這個方向把握對了。
身爲臥底,肯定不會喜歡做組織給的任務的……更何況是狙擊手這種一出手就必然要收割別人性命的活兒。尤其是我能感覺地出來,蘇格蘭並不是喜歡做這種事情的人。
唔……那就,來點猛的?
我歪了歪頭,試圖擠出一個笑容,但是想到自己的演技,又迴歸了最原始的面癱表情,認真地用着帶着三分歉意的口吻說道:“你最近的任務變多可能和我還有點關係,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抱歉哦。不過沒辦法,這是上頭給的任務嘛。”
蘇格蘭和我對視着,我能發現對方臉上的笑意收了一些。
他沉默了片刻後,開口問道:“可可酒你和情報部門有牽扯?”
只問情報部門不問朗姆老大啊……很聰明的做法。
不過我可不能再多透露了。
“不算啦,我只是個研究員而已。”我見好就收,想起之前囑咐他們的事情,也補充道,“啊,對了,替我謝謝波本之前幫忙的事,我承諾的欠你們一個人情這件事不是說說而已,你們隨時可以找我兌現哦。只要是我能力範圍內的事,我都會幫的,而且我會絕對保密的。”
對方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才一頷首:“知道了。”
……我應該沒有用力過猛,導致對方都不想執行保護我的任務了吧?
不過既然都能頂着壓力當狙擊手,不至於在我這件事上突然做不到了。
我冷靜地思考了一圈,覺得這樣子處理沒問題,立馬換好了心態,對其一笑,興致勃勃道:“好了——那等一下我去和塞伯特校長說一下情況,這幾天我要有帶着保鏢上下班!給你弄個通行證吧!”
***
我也有考慮過這幾天不來學校直接在家……但是一來那樣子感覺有些刻意,說不定本來啥事沒有反而讓托馬斯·辛德勒起疑;二來麼……那樣子好無聊啊。
加州理工學院的校長嚴格意義上來說不算是校長,正式的職位名稱是執行委員會主席。不過爲了方便我們纔不會那麼喊,反正他的職責也相當於校長。
我去辦公室見他的時候,對方立馬站起來,露出笑容,張開雙手呈現開放歡迎的姿勢,聲音洪亮:“看看是誰來了——我們的夏目博士!怎麼了?是經費問題嗎?你的贊助者出問題了嗎?”
我擺擺手:“冷靜點啦,塞伯特校長,我的贊助者穩定持續給我提供經費,沒有任何問題。”
“呼——那就行!”塞伯特校長說着直接坐下來,呼了口氣,“除此之外的問題就都不是問題!那麼,你是要審批什麼新項目?還是之前人工智能的講座給你靈感了?”
“都不是。”我拉開對方的辦公桌對面椅子,坐下來,“我因爲一些私人問題,最近上下班會帶保鏢,所以想要申請一下……”
“這種事情跟戴維斯女士說一下就行!”塞伯特校長痛快地大手一揮,還有些感慨,“我們學校也就只有你這種乖小孩什麼事都跑我面前通知一聲了。”
我理解對方爲什麼發出這種感慨。
畢竟我們學校雖然天才多,但是個性迥異,導致奇葩也多。不是我自誇,我真的是其中最可愛最乖巧的那個。
我啃着鬆餅出去,朝着蘇格蘭比了一個OK的手勢。
對方朝我一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就跟着我一起走。
“給,這是你的通行證。然後這裏就是我的實驗室了……反正目前只有我一個人在這裏研究,裏面的器具你不要亂碰。上次有人誤闖隔壁生物系的實驗室碰了裝過浣熊病毒的培養皿,現在還在隔離着呢。啊,還有,在學校裏的話要喊我名字哦,你直接喊夏希就行了。”我看着蘇格蘭接過通行證之後,就給對方介紹道,“基本上我是每天10點左右到學校,然後下午5點離開……啊,算一算到了午飯的點了。”
蘇格蘭聞言,露出了遲疑的表情……目光落在我手裏的鬆餅上。
“不行啊,這個我咬過了,不能分給你,那太失禮了。”我說着又咬了一口鬆餅。
“……不,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蘇格蘭回地斬釘截鐵,接着又問道,“不過可……夏希你這是因爲自身體質問題需要,所以必須定點進食嗎?”
“算是吧,我低血壓。的確每天的睡眠或者熱量攝入不足的話,會有些受影響……哼,沒有人可以餓着我。”我皺着眉說完了這句之後,還特意舉了個例子,“蘇格蘭你見過琴酒老大對吧?”
蘇格蘭一愣,似是不明白我爲什麼提及琴酒老大,但還是緩緩地點了點頭:“是……”
“那麼你一定對他的那一頭該死的不知道怎麼可以做到看起來那麼柔順的長髮印象挺深的。”
蘇格言聞言,表情變得有些微妙:“雖然印象最深的部分肯定不是頭髮……不過你繼續。”
“那你知道他上次剪頭髮是什麼時候嗎?”
“……不知道。咳,這和之前的話題有關嗎?”
“當然有關啦,仔細聽我說嘛。”我把最後一口鬆餅塞進嘴裏,一臉深沉地開始講述起來,“在我小時候,因爲我有點不服管教,但是我比較脆弱,也沒辦法打我。我因爲個人體質問題需要攝入大量的食物,而琴酒老大是一個只要有煙和酒就可以不喫飯的奇怪的人……所以他餓着我了,而且發現這點之後並沒有管我,也對於我的喊餓表示了不屑的冷哼。”
蘇格蘭還頗爲認真地聽着,發現我就此停下後他耐心地等了等,見我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才捧場一般問道:“然後呢?這和頭髮有關係嗎?”
我抿了抿脣,幽幽道:“然後我就只能靠着多睡眠來降低身體損耗。最後我是被提溜醒的,醒來後我發現自己正在啃琴酒老大的頭髮,而對方一臉想要立馬殺掉我的可怕表情。”
蘇格蘭:“……”
看着對方那一臉“我有點受震撼但是又不知道怎麼對這個故事表達該有的情緒”的表情,我表示理解。
大部分人應該都是這個情緒,不會像是貝爾摩德一樣聽完大笑、還誇獎我很有活力很可愛的。
“這,就是琴酒老大上一次剪頭髮的原因。”我擡手用食指揉了揉下巴,若有所思地回憶,“似乎就是因爲這件事,他總覺得我智商不高,再加上我小時候在一開始比較沉默不愛說話有點像是自閉兒,哪怕我後面表現地天資卓越,他也覺得我是個患了學者綜合症的弱智兒童。”
所以他喊我小智障,還真的是有歷史淵源的。這不是什麼愛稱,而是他很長一段時間發自真心那麼認爲。
我覺得我沒有被這種人格侮辱給打擊到,並且心靈健康地長大了,全靠我的個人努力和貝爾摩德那與琴酒老大截然相反的誇誇教育。
不過也就是當時琴酒老大還年輕、纔剛剛混上來當上幹部,換做現在的他一定沒那麼好說話,絕不可能只是把我丟給貝爾摩德、然後自己一臉嫌棄地去把頭髮剪了……可惡,這麼一想覺得有點生氣起來了,我回頭改一下歌詞,我要唱得更嘲諷一點!
所以萊伊到底什麼時候暴露啊,我都有點等不及了!
不過我和蘇格蘭提這件事……也有想提醒對方我在組織這邊人緣不錯、和大家關係挺好的意思。就是不知道對方能不能get到了。
如果沒有……我只能厚着臉皮編瞎話試圖打造自己組織團寵的假象了!
……嗯?等等。
被當成小智障……是不是有點不利於我的虛假團寵形象塑造?
算了,那就不說我小時候被丟在馬路邊、結果被別人用帶我去喫飯的話給差點拐走、讓琴酒老大目瞪口呆的同時堅定認爲我是個小智障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