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旗下講話依舊有條不紊的進行着,南島看着自己被拽着的衣袖,眼淚不受控的來的更兇更急。

    不給穿就不給穿吧,幹嘛又中途變卦!

    南島微微用力把胳膊從陸歸的手裏掙脫出來,面色平靜把身上的衣服拿下來,低着頭說:“你回去吧,我自己回教室就行”。

    陸歸沉默着,像是在研究最難的物理題,但萬物皆有定律,人卻捉摸不定。

    陸歸不接衣服,南島便塞給他,“你快回去吧,我沒事”,她覺得自己演技真不錯,竟還笑了一下。

    風突然變大,順風推了陸歸一下,他看着南島的背影默默的跟了上去。

    南島聽到後面的腳步聲,猜到應該是陸歸,裝作沒發現一般徑直的鑽進了衛生間。

    嘩嘩啦啦的水衝散在手心,沒想到竟是覺得溫暖,南島想不會真把自己凍成冰棍了吧,手這麼涼。

    今天,哎,真是是滑天下之大稽,自己不該這麼做的。

    南島洗了把臉,對着鏡子確認自己的臉色看不出哭過的模樣,纔出了廁所。

    她磨蹭的時間夠久,升旗儀式已經結束了,剛好,省的兩人單獨相處尷尬。

    比她預想的結果還要好,陸歸不在教室。

    吳靚盯着門口看了許久,終於見到了南島人影,眼巴巴的等人回來,她跟隔壁同學借來個外套給南島穿。

    南島坐回位置,看了一眼外套:“不用了,我不冷”。

    吳靚不跟她墨跡,“穿上,老高的衣服”。

    哦,原來是老高的,看樣式她還以爲是吳靚男朋友的,老高審美一向很男性化。

    南島順從的穿上了,“別問,我頭疼,回宿舍再說”,不知是着了涼還是被風吹得,她的臉似乎在急速升溫,頭也有些混沉,以她對自己的理解,應該是要發燒的前狀。

    吳靚見狀也不再煩她,安安靜靜的坐着。

    很快,陸歸回來了,田殊榮回來之後便叫走了他。

    “怎麼樣?當班長的感受,這羣猴子還聽話嗎”?田殊榮語氣輕鬆,面帶微笑,但陸歸總覺得他找自己似乎有別的事情要說。

    他點了點頭,“不怎麼廢力”。

    田殊榮很欣慰,確實在陸歸的影響下,班裏的學習氛圍好了很多。

    田殊榮不吝讚美的誇獎了一番陸歸,然後換了個話題,“南島怎麼樣?沒感冒吧”?

    倒也不顯得刻意,畢竟兩人剛剛離場,問問情況也是應該的、

    陸歸:“還不知道,她應該去廁所了,還沒回來”。

    田殊榮點了下頭,接着說:“南島最近學習狀態不好,自習課經常愣神,你作爲班長要多關心一下,你倆挨着也近”。

    陸歸點了點頭。

    “行,走吧,我這有感冒藥你讓她喫一點”,田殊榮沒再多說什麼,像是隻是隨口提一嘴,從抽屜翻出藥瓶。

    “好”。

    陸歸從辦公室裏出來,剛好遇到同桌馮濤從水房出來,心情不錯的跟他說:“班長下節課上自習,化學老師臨時有事,做新發的卷子”。

    陸歸點點頭,明白這是叫他執勤的意思。

    學生的生活規律而緊湊,沒等南島緩過神,下一節課上課鈴就又開始了,這節課是化學課,她得打起精神來,馬上要月考了,她離80分的距離還有點遠。

    她在臂彎裏蹭了蹭自己的臉,打起些精神,卻發現化學課代表站在講臺前。

    “做卷子,下課收”。

    陸歸站起來坐到了講臺上,南島看了他一眼又挪開了眼神。

    他面色如常,看不出來一絲的異常,低頭看着書,端正又認真。

    南島輕呵了一聲,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妄想能影響到人傢什麼呢?

    陸歸捏緊了自己的筆,他一進門就發現了南島趴在桌子上的聲音,以及她身上極其礙眼的黑色棒球服。

    他不知道那衣服是誰的,但看的出來是件男士外套。

    陸歸想起來前幾天錢鵬穿了他的外套時,她一本正經的說:“陸歸你的衣服不要隨便給別人穿,這樣不好”。

    這樣不好,爲什麼穿別人的衣服?

    南島做了一會兒題,進度幾乎爲0,腦袋昏沉的難受,四肢無力痠痛,幾乎確認了自己應該是發燒了。

    她對自己的體質很清楚,感冒對她來說幾乎沒影響,但發燒一旦嚴重起來又要折騰一個禮拜,這樣耽誤的學習時間太久了,估計還要回家。

    “你摸摸我是不是發燒了”,南島跟吳靚說。

    觸手滾燙,吳靚又擔心又自責,從剛纔南島的臉色就不太好看,指了指她桌角的藥:“剛班長拿過來的,說是班主任給你的,你不然先喫點”。

    南島這才注意到桌角的藥瓶,是常見的感冒藥,不過對她來說沒用,她只有喫強效的藥才管用。

    “我去趟醫務室”,南島起身,按照要求自習課出門要和執勤班委進行報備,她便起身朝講臺走過去。

    陸歸聽到動靜擡起頭來,看見女孩裹緊了自己身上的外套,半張臉都縮進了衣服裏。

    “班長,我去趟醫務室”,南島沒精打采的。

    陸歸欲言又止,只說了句:“好”。

    “謝謝”,南島走出教室,不自覺的打了個冷戰。

    果然不出所料,到醫務室體溫計一量38度多了,隔幾分鐘一量還在持續上升,病來如山倒,醫生給她打了一針後,南島立刻就歪在病牀上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她聽見了下課鈴的聲音,吵吵鬧鬧的人聲此起彼伏、忽遠忽近。

    “刺蝟,怎麼樣”?肉肉注意到南島自習課出去,下課來找吳靚問得知南島生病,兩人一下課便直奔醫務室。

    此刻南島正燒的厲害,眼前的世界彷彿都蒙上了一層透明膜,好友的臉也朦朦朧朧的,她勉強的笑了一下,“沒事,我打了針了,估計睡一覺就好了”。

    吳靚嘆了口氣,“都怪我,想的這爛招,把你給折騰病了,不過看的出來陸歸還是在乎你的”。

    南島內心苦笑,外人看來是陸歸把衣服給了她,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她求來的,陸歸併不情願,給她穿只是因爲人好而已。

    醫務室下課擠進來人太多,醫生開始轟人,兩人說下節課再看看她,便走了。

    南島幾乎是下一秒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半睡半醒間感覺有人摸她的額頭,想來應該是醫生。

    “醫生,我的燒怎麼還不退,要不要輸液”,南島閉着眼問,因爲生病有氣無力的。

    醫生沒回話,一塊降溫貼猝不及防的貼到額頭上,不知是不是在冰箱裏放着,這突然一貼,南島覺得自己的腦瓜仁都凍透了。

    她煩躁的睜開眼睛,打算讓醫生溫柔一點,卻沒想到坐在旁邊的人竟然是陸歸。

    “你怎麼來了”,南島臉色微紅,是發燒引起的,看起來整個人柔弱又可憐。

    陸歸的眉頭皺的緊緊的,彷彿像是看着得了絕症的人。

    “你也病了”?陸歸不說話南島便接着問。

    “沒有”,陸歸用手貼了貼降溫貼,收回手時似有若無的劃過南島的臉頰,換做平時的她會大受驚嚇,此時竟覺得十分舒服。

    陸歸的手涼涼的,又不似降溫貼那麼冷,總之溫度剛好。

    那他是來看自己的嗎?南島心裏忍不住燃起些希望,“班主任讓你來看我的嗎”?

    陸歸否認,把南島因爲伸出來摸額頭的手塞回被子裏。

    那就是說是他自己要來看我的,南島前一秒還心如死灰,這一秒卻又不受控的泛起甜。

    兩人一時間看着對方都沒說話

    校醫從藥櫃裏拿出一盒退燒藥,打量了一下兩人,遞給了陸歸:“給你女朋友買點喫的,吃了飯喫兩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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