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邦邦——”門被扣響,屋外傳來僕人的聲音。
“少主,家主請您去她屋裏用早膳。”
少女緩緩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道:“知道了。”
待屋外的身影消失之後少女纔開門出去,一時間不適應屋外的陽光,她的眼睛微眯被照出些許淚花,脣紅齒白,青絲及腰。
少女側頭才發現一個少年,不知站在廊下多久,手上拿着一個還沒啃完的蘋果,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紅衣珀瞳,臉上有些震驚,忽然對她招手微笑。
少女並未說話,頷首迴應後便轉身離開,這時少年跑上去搭話,“你叫什名字?”
見女孩不說話,他自顧自的說:“我叫言念。”
言念像個話癆,走了一路便說了一路,也不管楚思君是否搭理他,自顧自的說個不停,不一會,兩人到達目的地。
楚思君對坐在主位上的老婦人行禮,“祖母安。”
言念隨後行禮,“老夫人安。”
殿中夫人頭髮花白,面容衰老但精神氣十足,衣着華貴,對着行完禮的二人擡擡手,笑容滿面“快起快起。”
傭人們將二人請入,伺候着坐下。
婦人揮手讓僕人們退下,微笑着拉起二人的手,慈愛的說:“君兒,祖母前幾日去探望老友時,在路邊救下這個孩子,之後就一直跟着我,好在他恢復的快,祖母也瞧着這孩子品性好,也聰明,咱們家正好……”
楚思君沒等婦人說完話,將手從她的手中抽出,放在自己的大腿上,長袖將她的手蓋住,外表看似平靜,但其實兩隻手早就握在一起,右手扣着左手的拇指,“孫女都聽祖母的安排,楚家思字輩沒有男丁,我都懂的。”
祖母面露難色,“君兒你知道的,現在楚家看似團結一致,家中治理也井井有條,但是你大伯父,二伯父兩家早就等着我老婆子倒下,自己當家主。”
祖母一隻手將楚思君的手牽起來,另一隻搭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拍着,“你父母又早早的就離世,家中孫輩無男丁,所有事都落在你身上,真是苦了你了,這孩子在你身邊也能輔佐你,若是以後家中出什麼意外他也能護你一條命。”
說到這處,祖母眼框裏積滿淚水,停頓片刻繼續說道:“祖母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不知什麼時候就倒下了,到時候你還不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雖然他們不敢違背祖訓,但那個時候你不過就是個傀儡,君兒你能理解祖母的良苦用心吧。”
楚思君點頭,“我都明白。”
祖母將楚思君的手和言唸的手搭在一起,“好,好。”
言念眼神堅定,對着祖母說:“夫人放心我定會護好楚家和思君。”
三人用完早膳,祖母吩咐兩人退下,讓楚思君帶着言念熟悉熟悉楚府。
一路上兩人並未說話,楚思君走在前面,言念在後面跟着,只有走到梅園時楚思君停下來看了一會,然後又繼續帶着言念走。
“不進去看看麼?”言念突然開口。
楚思君轉頭看向言念說:“不了。”
楚思君的目光不再停留在梅園,擡腿打算走時被言念一下抓住,他面帶微笑,“來都來了,進去看看吧。”說完不等楚思君回答就拉着她進去,楚思君最開始還有些抗拒,進到梅園後便不再反抗了。
梅園是楚思君父母居住的院子,自從她的父母在某次出任務的路上被歹人殺害後就再也沒了生息,這個院子楚家祖母下令時時打掃,但是不許改動任何地方,雖然和原先沒有什麼區別,但是少了生氣。
言念將自己的手鬆開讓楚思君自己走,“進去看看。”
楚思君點點頭,走到房門前敲了敲,然後開門進去。主位上放着兩個靈位,香爐上還點着薰香。
“爹,娘,不孝子來看你們了。”說罷便跪下磕了兩個響頭。
言念俯身拜了拜,隨後爲兩位上香。
楚思君起身朝房裏走去,仔仔細細的將房中的物件都看了一遍纔對言念說:“我們走吧。”
言念點頭臉上仍是帶着笑容,“好,下次再來。”
楚思君點點頭,經此,兩人在路上纔開始有了交流。
言念最先開口,“你是不是之前都沒有來過這?”
“嗯。”想了想楚思君又補充道,“這是我父母去世後第一次來。”
“哦~”言念手搭在腦後,倒着走路,“以後咱們多來看看。”
楚思君愣了一下,“誰和你是咱們。”
言念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極爲誇張的嘆氣,“唉~咱倆剛認識不指望你現在和我熟悉。”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又是滿臉笑容。
“從剛纔到現在你怎麼一直都在笑?”楚思君看着言念說道。
當她問完後,言念還真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樣,“我覺得……”他故意拖長嗓音,“是因爲見到你我就開心,一開心自然就想笑。”說完還自己點點頭說對。
言唸的回答讓楚思君哭笑不得,“你這人還真能說笑。”
言念點點頭,笑着說:“我很認真的,看看我這真誠的大眼。”說完還故意把眼睛瞪大。
楚思君笑着沒說話,就這樣在這個風和日麗的中午兩人的交談越來越多,楚思君逐漸接受這個突然到來的少年,命運的齒輪也開始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