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聽見沒 >第 78 章 78分貝
    078.

    聶凜陪胡柯喝了酒,蘇芒珥要開車就沒喝。

    聚會結束後一行人各回各家,蘇芒珥開着他的車載着兩人回去。

    車順利停在地下停車庫裏,她瞥了一眼歪在副駕駛的聶凜,他好像睡着了。

    她先下車,然後轉到那邊打開了副駕的車門,

    聶凜伸着長腿,偏頭在窗戶這邊的方向,眼睛闔着,她這麼大動靜竟然也沒有醒的跡象。

    蘇芒珥微微俯身,前半身探進車裏,伸手摸摸他的臉頰,輕聲叫:“聶凜,到家了。”

    聶凜眼皮動了動,緩緩睜開,盯着她看了幾秒。

    然後右手臂一伸,攬着她的腰就把人往車裏帶。

    蘇芒珥屈膝跪在椅子上,另一腿直着撐地,眼見着他懶洋洋地把頭湊過來埋在自己頸窩。

    像只撒嬌的...黑色大貓。

    聶凜溫熱的嘴脣和呼吸蹭在她脖頸處,癢得蘇芒珥下意識聳肩,語氣也發笑:“你幹嘛。”

    聶凜用手圈着她腰,剛醒那股懶勁兒還沒下去,嗓音沙沙的又低:“累,不想動。”

    “這不是到家了?”蘇芒珥拍拍他的後背,示意他快點:“不然你就睡車裏?”

    他笑一聲,手上用力,想把她整個帶進車裏:“那就一起。”

    要不是她另一手扶着車門框,真就要讓他抱進車裏了。

    蘇芒珥無奈,捧着他的臉親了口,近距離與他對視問:“給個獎勵,能不能走了?”

    “也行。”聶凜眼眸依舊帶笑,見好就收,被她牽着從車裏出來。

    兩人手牽着手往通向公寓樓的電梯間走去。

    聶凜雖然喝酒,但是卻不喜歡那股酒氣,喝酒回家以後會馬上洗澡。

    蘇芒珥去大浴室洗漱,兩人各不耽誤,她簡單洗了下換上睡衣進了臥室。

    原本兩個人分着屋子睡得蠻好,自從把該乾的不該乾的都幹了以後,聶凜徹底不端着了,每天都纏着她一塊睡。

    久而久之她也就習慣這樣,現在她的屋子完全當成她的書房和儲物間用。

    不過,偶爾也會因爲某些事搞得他那間臥室過於“凌亂”而轉到她臥室睡。

    蘇芒珥掀開被子窩進去,盯着落地窗紗簾外的星點夜景,忽然想起什麼。

    說到聶凜喝酒。

    她記得剛重逢那會兒,見過聶凜抽菸。

    後來就再沒見過,有點奇怪。

    想到這兒,蘇芒珥擡頭見聶凜從小浴室走出來,擦着半乾的頭髮,擡起的瑞鳳眼漆黑溼潤。

    “聶凜,我記得你以前是不是抽菸?”她問。

    “嗯,偶爾。”聶凜把毛巾搭在一邊,帶着一身沐浴後的清爽氣味鑽進被子,攔腰被她人扯進懷裏。

    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彷彿每天都這樣。

    昏黃色的檯燈亮着一盞,她半撐着身子問他,“爲什麼後來沒見你再抽過。”

    “菸酒對聽神經都有毒害作用,尤其是煙。”聶凜又湊過來用薄脣去吻她的脖頸,聞着她身上的茉莉馨香,慢條斯理地解釋:“二手菸也算煙,怕影響你,戒了。”

    蘇芒珥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原因,眼底原本淡然的情緒又見起伏,她手伸到他的頸後,任由他低着頭親吻自己的脖子:“那麼早的時候...就爲我戒菸?”

    “該戒就戒,分什麼早晚。”聶凜薄脣微啓,說話和吻她兩不耽誤,吻從脖頸移到耳廓。

    蘇芒珥還沒來得及感動,又被他輕而易舉地弄得呼吸紊亂。

    他擁着她親吻了一會兒,蘇芒珥順其自然被他放倒在牀上,今天晚上因爲那後知後覺的感動令她比平時更爲悸動,主動攀着他的胳膊問:“你要嗎?”

    聶凜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忽然痞氣地笑了下,翻身躺平,把她抱在懷裏:“睡覺。”

    蘇芒珥眉頭微微皺了下,隔了半晌,他懷裏來了一句:“你現在也會欲擒故縱了。”

    原本語氣就低,再加上被他抱得緊說話聲就有些悶,更顯得她欲.求.不滿了。

    這話換來的是聶凜低低的陣笑,因爲笑胸腔發着細微的震動,弄得她耳朵更癢。

    “累了,改天。”他拍撫着她的後背,還不忘逗她:“蘇芒珥,知不知道‘伺候’你可是件體力活兒。”

    蘇芒珥羞怒,隔着衣服咬他一口,閉上眼睛:“睡覺!”

    .

    六月份的時候,各大高校按時結束學期任務進入暑假。

    這是蘇芒珥大三最後一個假期,這個假期過後,她就要進入大四忙碌的實習階段了。

    很多同學都開始在這個假期裏去投簡歷,儘快把自己實習的單位確定下來,不少學生爲了這事着急。

    蘇芒珥早就和zerO談好了之後大四一整年的實習合同,這個假期剛開始,她就有了另外一樁想要做的事情。

    那時候剛考完試沒多久,遠在海堯的高詩文微信聯繫了她,說最近有一個夏季支教的志願活動,問她願不願意一起去。

    高詩文在聽說她也在做志願服務這件事以後一直很感動,但是兩個人在不同的城市,也沒有機會一起去做公益。

    這次恰好有這麼一個去南城隔壁省山區宜鴻山的活動,她語氣裏的期盼很是明顯。

    蘇芒珥也有一樣的願望,所以在聽說的第一時間就答應下來。

    和聶凜報備都是後續了。

    聶凜沒阻止她,對於她做的這些志願活動他一向是支持的,但是這次一下去那麼遠,他確實有些顧慮。

    但是暑假又要跟着鋒匯實習做研究,他沒有空時間跟着。

    蘇芒珥百般向他保證自己絕對會優先保護好自己,並且告訴他高詩文和她丈夫也在,不會有事。

    聶凜這才放了一半心。

    到了時間,蘇芒珥跟着南城報名的這些志願者搭上了前往宜鴻山的大巴車,她看着在車外目送自己的聶凜,不知怎的就有點眼熱。

    到了這一刻纔開始捨不得,剛分開半分鐘就開始想念。

    她發現自己對聶凜的依賴真的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程度。

    聶凜或許也是一樣。

    蘇芒珥抹了抹眼角,企盼着自己跟隊早些完成支教任務,早些回來。

    因爲他也在南城認真地做着自己的事情,等她回去。

    三個城市的志願者匯聚在宜鴻山,組成了一支力量壯大的支教隊伍。

    宜鴻山也是國家重點貧困山區之一,山高路遠,資源匱乏,這一所小學初中一體的小學校在山上,孩子們每天都要起早貪黑地上山上學。

    好在學校是得到了愛心組織的捐助,今年剛剛完成了全部返修,看上去整潔嶄新,孩子們學習都比以往更積極。

    這次活動來了好多在城市裏直屬高中初中的老師,孩子們的主課根本輪不到蘇芒珥,她和高詩文就負責後勤的一些事情,順便在課餘時間教孩子們畫畫。

    一開始她還擔心畫材的事情,後來發現一起過來的物資裏就有社會愛心組織捐助的一大批繪畫材料。

    蘇芒珥站在卡車後備箱外面,看着裏面來自數個不同組織捐贈買給孩子們的各種東西,有的是社會名人以個人名義捐贈的,有的就是民衆組織,甚至還有明星粉絲團捐贈的。

    她看着腳邊這箱子裏的一摞摞嶄新畫本,真的很難不感動。

    山上喫得不好,住宿條件也肯定比不上在城市裏。

    但是每天忙碌在學校裏,蘇芒珥的精神世界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和成就感。

    每天下午的時間,她帶着兩三個班的孩子們畫畫,有時候畫素描,有時候彩筆畫,有時候就是隨他們喜歡的塗鴉。

    孩子們的想象力是無窮無盡的,她在很多孩子的身上都看到了繪畫的天賦。

    她甚至想,如果能讓他們接受專業的培養,或許未來能多很多優秀的藝術生。

    高詩文聽到她的這個想法,笑着寬慰她:“很多事情都得慢慢發展,未來一定能有這樣的機會的。”

    學生們快到了放學的時間,蘇芒珥和高詩文難得能休息,坐在操場上望着遠處粉色又混着昏黃色的落日天際聊着這些,雖然每天做不同的事情身上疲憊,但是心情無比的愉悅。

    “今天的晚霞是好看哈。”高詩文用手機拍了好幾張。

    蘇芒珥也效仿她,想拍一張晚霞美照給聶凜發過去,“是,可能因爲是大晴天吧。”

    她把拍下來的照片發給他微信,山上信號不好,傳圖的小標識一直轉圈。

    不知怎的,她忽然感覺身體猛地一晃。

    蘇芒珥皺着眉,喃喃:“是我低血糖了麼。”

    她擡頭,對上高詩文同樣疑惑的神情,高詩文說:“你剛剛也覺得晃了是麼。”

    兩人對視着,蘇芒珥的心頭忽然涌上一股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下一刻,整個世界開始山搖地晃起來。

    “地震...”高詩文剛跑出幾步,被地面的晃動搖得跪在地上,她衝着教學樓喊:“地震了!!地震了!!”

    蘇芒珥站不穩也被摔在地上,一股頭昏想吐的漲感襲來,生理眼淚掉下來的瞬間,她擡頭看向明顯搖動的學校。

    一樓的老師率先帶着護着頭的孩子們跑出來,孩子們嚇得亂叫。

    蘇芒珥攥拳,把不適的感覺拼命往下壓。

    下一刻頭也不回地跑向搖晃的教學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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