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芒珥和聶凜的婚禮在當年的年末就舉辦了。
當初領證以後,聶凜恨不得就差把結婚證貼腦門上跟那哥幾個顯擺。
浪蕩慣了的姜梵笑而不語,母胎單身到現在並且還在被魔頭女上司折磨的胡柯氣得想揍人。
蘇擇倒是不怎麼着急,倒是把小姑娘胡桃羨慕地差點當場拉着蘇擇去登記。
聶凜辦起事來效率超常,婚禮的各項事宜很快就確定下來,一點都沒用蘇芒珥操心。
蘇芒珥雙手拉開試衣間的綢緞簾子,擡眼的第一時間看見了穿着一身西服革履的聶凜。
兩人今天特地一起來滕靜推薦的高級定製店裏挑禮服,這家店的設計師聽說是滕靜的好朋友。
聶凜正調整着袖口,看見她穿着一身如花仙子般漂移夢幻的婚紗走出來。
一字肩的袖子和胸口都用最透膚的輕紗布料,乳白色的紗裙被花瓣散碎點綴着,她的皮膚又白又亮,穿着這一身宛如浪漫油畫裏的仙女走了出來。
聶凜目不轉睛地盯着她走近。
蘇芒珥伸手幫他整了整領結,然後退一步轉了圈,歪頭微笑:“這套怎麼樣,跟剛剛那個比?”
聶凜黑眸含笑,似乎認真考慮着,然後牽過她的手問旁邊的店員:“能聯繫設計師,到時候把紗上面的花換成鮮花瓣麼。”
店員聽到他的這個提議,也是眼前一亮,連忙點頭:“可以的,我這就去聯繫設計老師。”
“喔喲。”蘇芒珥貼近他,擡頭看着他揶揄着:“聶先生還有這方面眼光呀。”
他斂眸,視線裏的蘇芒珥畫了簡單的眼妝,一雙瀲灩的桃花眼望着自己的時候含水又溫柔,亮亮的。濃密的睫毛隨着眨眼像蝴蝶撲翅,掃起一股心癢的風。
眼下寬大的貴賓試衣間沒有別人。
聶凜眉梢一挑,大手掌在她腰上一把將人摟近,低頭口允吻着她的脣瓣。蘇芒珥被親得猝不及防,零星嬌軟的唔噥聲被他吞下。
直到將她嘴脣上的蜜色脣釉都喫乾淨了,才緩慢放開她,蘇芒珥臊得連忙往門口看,生怕被人看到。
聶凜面不改色,繼續剛剛正經的話題:“這套當外景紗,我覺得不錯。”
蘇芒珥對着鏡子看着被蹭掉的脣妝,問他:“那剛剛那套當主紗?”
“不夠華麗,勉強當迎賓紗。”聶凜又去看剛剛店員幫忙給挑的其他婚紗。
她好奇地想笑,提着裙襬跟着他,問:“聶凜,你怎麼知道這麼詳細,不就是一個敬酒服一個主紗麼?”
“哎,蘇芒珥,我說你。”聶凜回頭,捏着她的臉蛋,眼神故意飄上幾分不滿:“是不是這婚但凡能代結你都不來啊。”
“上點心行麼,祖宗。”
蘇芒珥彎彎眼眸,清脆地笑了幾聲,抱着他的胳膊撒嬌:“行是我不對,那聶老師您說說,都有什麼需要準備的呢。”
“出門紗,外景紗,迎賓紗,主紗,敬酒服。”他語速不快但很流利,跟她交代着:“五套,你再挑三套。”
“這麼多。”蘇芒珥蹙蹙眉,有點嫌麻煩,“需要這麼多嗎?我看她們結婚也就是兩三套衣服,這麼鋪張好像顯得咱們家很奢侈一樣。”
“我恨不得你一場婚禮換他個三五十套的。”聶凜俯身與她對視,輕哼笑了聲,“友情提示,你這輩子就結這一次婚。盡興點兒,新娘子。”
幸福中揉着些許羞赧,她笑着跟他一塊兒繼續挑婚紗。
.
婚禮在金秋之時舉辦,這個季節帶着些暑末的溫暖,又有秋天的清爽。
最適合一些在戶外舉辦的婚禮。
說來也巧,這會兒也是各大高校開學幾周的時間。
一進入九十月份,就讓蘇芒珥不禁回想起和聶凜在華大重逢的時間,與如今恰好融合。
彷彿像是畫了一個圓,圓滿地來到這一站的終點,也是起點。
長輩們遵從他們兩人的意見,婚禮只辦了一個小型的。
小卻精緻,婚禮的地點選在了一片湖邊,搭建了一片靜謐安靜的湖邊陽光房,可以觀賞到波光粼粼的湖景,有花有草,有湖有木。
現代和自然相結合,氛圍感和情調都別具一格。婚禮現場佈置用鈴蘭和黃玫瑰作爲主花大面積點綴,其他種類的花卉襯托,白色黃色和綠色相配合,聖潔又溫暖。
全場婚禮的歌單都放着周杰倫的歌,時而溫柔時而歡快。
胡桃和葉聞,貝可可三個伴娘在新娘身邊前後幫忙跑腿盡心盡力。
作爲伴郎的蘇擇,姜梵和胡柯負責迎賓,到場的每一位貴賓都可以現場用拍立得拍攝小相片帶回去紀念,成箱成箱的拍立得相紙用起來跟不要錢似的。
姜梵詩意大發,還帶了畫具過來,想爲這場婚禮留下一副畫作。
聶凜穿着迎賓的西裝,身影頎長站在主持人身邊,正在與他做最後的確認。
他剪了那藝術範野性十足的狼尾,如今留着簡單利落的髮型,精緻的西裝穿在身上,包裹着西褲的長腿筆直羨人。
姜梵靠在一旁,放下單反相機,意味深長地自言自語道:“可真像是一頭自願剃去硬毛,死心塌地步入牢籠的野狼。”
“你說啥?”胡柯湊過來問。
“我說他今天像個人模人樣的畜生。”
胡柯望了一眼聶凜,點頭認同:“確實。”
...
時間差不多了,來賓全部入座。
主持人在臺上爲新年的登場鋪着詞。
蘇芒珥站在草坪婚禮入口的拐角處,身邊沾着的是穿着淡粉色套裝的滕靜。
耳邊是遠處主持人沉穩又溫和的聲音。
蘇芒珥抿抿脣,稍微有些緊張,她挽起滕靜的手臂。
滕靜睨了她一眼,還是說了出口:“蘇海鋒先生來了。”
她的心猛地一顫。
“我問他要不要送你這一程,他說不了,之前跟你說好了不來,但是還是想過來看一眼你。”滕靜目光放溫柔下來,“我把他安置在貴賓席了,讓他看着你嫁人。”
蘇芒珥喉嚨一酸,眼淚瞬間就漫了上來。
滕靜感受到她在隱忍翻涌的情緒,詢問:“需要我請你父親過來送你嗎?”
蘇芒珥一想到蘇海鋒剛剛站在婚禮現場遠處,遲遲不敢進來,些許佝僂着在遠處眺望自己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