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金色的光點化爲無數氣流，在他的身體內遊走，而後，他的腦海裏，好像突然間多出了一些畫面。
很奇怪的畫面。
在那些畫面裏，李凡可以清晰的看到無數仿若遠古的人類在艱難的生活，而在他們的上方的天空中，還端坐着一個又一個散發着光芒的身影。
下方的人類，衣不蔽體，骨瘦如柴。
而那些高坐虛空的身影，卻顯得威武龐大，氣血十足。
一道虛空，
彷彿被刻意的劃分成了兩個世界。
一處地獄，
一處天堂，
而那些遠古的人類，即便喫不飽，穿不暖，卻依舊會在晨起和夜睡的時候，匍匐跪拜，神色虔誠。
他們嘴裏說着自己都不知道含義的生澀的話語，在祈禱，在哀求，希望自己可以在神靈的庇護下生活過的更好一些。
所以，
那些高空中的身影，就是凡人所認知的神靈嗎？
可站在李凡的角度來看，當這些人類乞求的時候，那些高高在上的宛如神靈的存在，根本沒有向下多看一眼。
那些凡人的生老病死，在高處的那些存在眼裏看來，就好像野草的枯榮變遷。
誰又會去在乎那些荒草呢？
而且，也確實有些高高在上的存在，閒暇之餘會施展點手段，給乾涸的大地帶來點雨水，給枯燥的萬物增加點靈氣，而這些在遠古的人類看來，就是一場場神蹟。
只要崇拜神靈，呼喊神靈，就可以得到庇護。
當然，那些死去的人和不好的事情，都變成了神靈的懲罰。
這是一個，愚昧的世界！
其實如果一直是這樣，也沒有那麼糟。
但在後來，那些生活的人已經不再滿足眼前可以得到的這些，他們想通過神靈獲得更多的東西。
於是，就那些祈禱就開始升級，開始變味，他們開始奉獻出自己獵取的動物，將其擺在祭壇上，更有甚者，後來還有人把孩子也當做祭品貢獻了出來。
在他們看來，能得到神靈的讚許，本來就是一種莫大的榮耀。
而那些所謂的神靈，似乎也被這些特殊的氣息所吸引，似乎這樣的氣血之力，有着某種特殊的功效，可以讓他們吞服，然後壯大自己的能量。
於是以前所不被關注的遠古人類，開始慢慢的進入這些所謂的神靈的視野。
越來越多的神靈被吸引，嘗試着調用和吸收這種氣血之力，更有殘暴之輩，直接出手，滅殺了無數生活在下界的人類。
但是後來那些神靈發現，自己出手後，根本無法產生氣血之力，只有那些人類自相殘殺，或者心甘情願的奉獻，纔可以凝聚出這種氣息。
所以，
他們開始慢慢的插手下方人族的事務，展現出自己的本體和神蹟，讓越來越多的人類歸附到自己的麾下。
畫面再次變化。
這次出現的，是一片片的牧場。
有人類在驅趕着牧場的牛羊。
他們把牛羊分割，佔據，統治。
可以喝牛羊的奶，也可以喫牛羊的肉。
而需要做的，只是給這些牛羊一些牧草，讓它們可以生長，不至於死亡。
這畫面，和方纔的畫面完全不搭，但不知道爲什麼，多看一會，卻又變的十分和諧。
彷彿兩者之間有着某種特殊的聯繫。
李凡本來還想繼續看下去，但在此時，腦海中的金光開始變淡，然後那些幻象也隨之一點點的消散。
只是在最後的時候，似乎看到有一隻身體比尋常同類都要龐大的公牛，撞開了圍欄，帶領着族羣朝着外邊跑去，而迎接這些牛羊的，是那無數手持刀劍繩索的牧民。
最終，
所有的畫面在這裏戛然而止。
李凡有些恍惚的意識，在此時也清醒了過來。
如果說金色的光點是人皇留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意識，那其中自己看到的畫面，應該也是人皇想說而又沒有說出口的祕密吧？
此時他不僅想起當初蒼生道人和自己說過，幾千年前，人皇和天道至尊飛天而去，無人知道最終結果，但從後來的情況分析，都覺得是人皇輸了。，
而從不久前人皇與天道至尊的聊天中，李凡卻發現了那場大戰的真相。
那一戰，人皇其實贏了。
他擊敗了天道至尊，但是後來，卻觸碰到了天道至尊身後的存在，那是連人皇都沒有意料到的存在！
所以，纔會最終失敗。
也正是因爲這樣，纔會層層佈局，把未來的希望，寄託到自己的身上。
如果按照這樣的推算，
那自己在腦海中看到的那些所謂的神靈，是不是就是導致人皇失敗的幕後黑手？
如果說這些神靈，也在吞食人族的氣血之力，那他們和天道至尊間，又是什麼關係？
雖然，還是有些亂，但在這次之後，李凡對所有的一切，卻已經有了一個更加清晰的認知。
而那一直籠罩在心中的疑團，也將會慢慢解開。
就在李凡清醒過來之後，遠處的虛空中，有幾道身影飛馳而來，最終落在了李凡的身邊。
正是去追殺天荒獸的路西法等人。
“大人，我們沒用，還是讓天荒獸跑了！”路西法彎腰，聲音裏帶着一抹慚愧。
雖然他們人不少，但帝境也只有路西法一個，並且方纔進入帝境不久，而天荒獸早就在帝境待了無數年，連贏九天等老牌帝境都未必會是對手，僅靠他們幾個，想要將其捉拿或者擊殺，確實有些難度。
李凡擺了擺手：
“跑了就跑了吧！回頭再對付就是！”
如今的天荒獸，已經不需要放在心上。
“大人，雖然沒有弄死天荒獸，但我們合力，也把它擊傷了。我還弄到了一些血肉！”蒼冥在旁邊一臉興奮的開口道。
嗯？
血肉？
聽到這裏，李凡面色驟然變得凝重起來。
他把目光再次投向蒼冥，眼神裏帶着一抹不可捉摸的味道。
那神色是如此的異常，以至於蒼冥的笑容都僵固在了臉上。
臥槽！
我好像這次沒說錯話啊！
大人突然的變故，讓人有些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