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你歌都沒寫完，就讓我來籤合同？”喬薇震驚道。還能再不靠譜一點嗎？
“我是墨詞。”宋安默神情平靜地敘述着事實。
這名字，代表着他在音樂界的含金量。
“找我寫歌都是先打錢，但我早已經不接受提前約歌了。”
別人排隊求着他寫歌，他都不願意。跟對方籤合同分錢，這小丫頭還這麼多話。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所以，現在只有歌名定下來了？”喬薇望着對方筆下沙沙書寫出的曲譜和歌詞。
宋安默寫寫停停，順便回答她的問題。“你不跳舞，我哪來的靈感？你跳完，這首歌曲就有了。我不是正在寫嗎？”
“……”老師你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
有才華的大佬都是這麼任性，理直氣壯嗎？
喬薇湊近看。
宋安默似乎嫌棄她妨礙他創作，白了她一眼，不過卻又時不時擡頭，打量喬薇的臉和舞衣，似乎在回憶剛纔那段舞姿，又動筆寫起來。
等到詞曲寫了一半，他停下筆，揉了揉太陽穴，寫不動了。
宋安默把本子推到喬薇面前，讓她不用再踮着腳尖張望，就能看清他寫了什麼。
“世間安得雙全法/眸中無他便無冬夏/君臨天下也只能道一聲寡。”喬薇念着歌詞，想起倉央嘉措寫過那句：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她忍不住問道：“老師，你是不是跟和尚有仇？”
爲什麼總跟和尚過不去？歌詞總要捎帶上。
宋安默低頭望向自己的歌詞，也納悶。但靈感來了，就是這樣不講道理。
“我大概，前世捅了和尚窩吧。”他懨懨道。
“哈哈哈哈！”喬薇捂嘴笑起來。
嚴格算起來，妖女跟和尚也是有仇的。若沒有聖僧那個偷心盜，她原本能縱橫江湖，活得肆無忌憚，繼續沒心沒肺的開心到老。
這段歌詞很快就看完了，讀到一半戛然而止，喬薇不滿地催促道：“老師，後面呢？”
宋安默用陰鬱的神情望着她，不說話。給她個眼神自己體會。
“老師你看着我幹什麼？”喬薇最怕當猜謎人了。對方這嫌棄的小眼神是什麼意思？她猜不到呀！她直截了當問出來。
“陽光太刺眼，影響我思路。”宋安默嫌棄道，窗簾是對方拉開的，“你也在旁邊，一直干擾我。”兩個原因。所以……
“這歌，今天我寫不出來。”
寫歌就跟卡文一樣，寫不出來心情美好不了。
看宋安默擺出生無可戀的表情，喬薇小心翼翼爲自己申冤道：“老師，是你叫我來的。”
“那簽完合同，你就走吧。”
“……”過分！
宋安默，好好一個大男人，身材相貌都不差，怎麼就長了一張嘴呢？
“要不，我再跳一遍舞給你看？找找靈感？”喬薇迫不及待想要看完整的歌。
妖女的天魔舞，可不是一般人能看到的。她這回犧牲，主動願意給對方跳第二遍。偏偏宋安默還不領情。
“不用，都在我腦子裏記着。你跳第二遍，只會干擾我的思路。”宋安默指了指自己腦袋。“簽完你就走吧。”
“……”宋老師這是把她，當成跳舞、簽字的工具人了？
雖然滿肚子牢騷，喬薇拿起簽字筆，就在對方提供的歌曲分成合同上，簽上自己的名字。
條件優厚，一式兩份，合同生效。
雖然歌還沒寫好，不過“墨詞”這兩個字，就是最好的保障了。
雖然不是完成品，喬薇看出這歌，曲風颯爽，歌詞上備註了大量用戲腔演唱的部分。
如果說《孽海記》糖裏摻毒，歌詞還有些細思極恐。這首歌的曲風和歌詞，倒是不陰間，光只是招搖。
不管是編曲，還是演唱技法上，都帶着炫技。
曲風洗腦，讓人一聽就忘不了。有成爲刷屏神曲的潛質。很適合被用來剪切視頻，配上各種舞蹈。一聽就讓人想跳起來。
摒棄以往的陰鬱風格，這歌帶着強烈的個人感情色彩。
果然是看她跳舞得來的靈感，把她的“調皮”也寫進去了。殺氣、霸氣，颯爽撲面而來，自由放飛，當然，還帶着一絲絲妖氣魅惑。
喬薇樂於見到宋安默這樣的改變。
對方似乎比以前放開心靈，變得開心起來了。
雖然離陽光，還有很遠的距離。至少不是初時見到他時，整個人被陰霾包裹。
也不知道對方到底經歷了什麼，才變成了那幅抑鬱模樣。
“這歌，天音唱了。”喬薇簽完字道，“老師，這都兩首歌了。墨詞以前從不跟人合作第二次。你不會是想要當我的專屬音樂人了？”
“你想多了。我是不會和任何人綁定，成爲專屬音樂人，只挑最適合的聲音。”宋安默一口否認。“你只是聲音剛好適合唱這首曲子。”
“好吧，我知道啦！我運氣好！”這陰間詞曲家，很傲嬌呀！
喬薇換回自己的衣服，將舞衣疊好捧在手上。
“老師，要我洗好再送來嗎？”她問道。
“不用，會有人來定期乾洗。”
“哦！”喬薇將舞衣放進髒衣簍裏。
離開時，也沒給對方把窗簾還原。仍然敞開着，讓暖陽透過玻璃照進來。
望着宋安默沐浴在陽光中的模樣，她朝對方揮揮手。
“再見，宋老師。下回我要看到完整歌曲哦！”
“一週後，錄歌。”宋安默很乾脆的給出時間，對自己的創作進度很有把握。
“水果可以留下，把仙人球拿走。”宋安默在她臨出門時說。
“送給你的，不想養就丟了吧。”喬薇目光環顧對方房間四周，沒有一盆綠色植物。點綴一些花花草草，有利於舒緩心情。
早知道宋安默家裏是植物荒漠，她就多帶幾盆綠葉植物了，沒事還可以修剪擺弄。
宋安默捧起仙人球，就打算塞回喬薇手裏。
喬薇立刻主動替對方把門關上，飛快溜走了。
等到她下樓，擡頭望去，發現宋安默正站在陽臺上，拿着這盆仙人球，對着它觀察。
他似乎疑惑該把它放在太陽下，還是陰涼處。拿起手機搜索查閱起來。
喬薇見對方沒注意到她，就笑着悄悄離開了。
回到家，她聯繫了自己的經紀人，把這份合同給對方存檔備份。
經紀人名叫楚時，是一名御姐，履歷非常漂亮。
喬薇聘請了她。雖然試用期還沒過，不過到目前爲止，她表現出的能力，讓喬薇滿意。
這段時間，楚時在處理她演員身份帶來的相關事宜。喬薇發現她好像忘了跟對方介紹，自己還有其他身份了。
下次籤合同，她會把經紀人帶上。
喬薇這回把之前跟墨詞籤的合同，翻出來交給對方一併存檔，方便交納個人所得稅。
明星的稅務問題，可不是一件小事，稍有疏忽，人就沒了。
“你還會唱歌？”經紀人楚時翻閱合同，發現印在紙頁上熟悉的歌曲名，深吸一口氣。
能不熟悉嗎？《孽海記》現在還在歌曲排行榜第一掛着呢。
“小喬，你是天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