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也爲突如其來的慘烈,集體倒吸一口涼氣。
從秋婉葵拿出手雷,小陶就在心裏默默祈禱,千萬不要做傻事!
可是秋婉葵還是拉開了保險栓。
“不要呀,秋婉葵!”小陶捂住嘴。這一聲轟然巨響,把她的心都震碎了。
她早就忘了在預告片裏,看過周書庭在廢墟里抱緊秋婉葵的畫面。也有秋婉葵戴着斗笠穿梭暗巷的劇透。
這些片段,電影裏都還沒播。
可小陶關心則亂,爲秋婉葵的決然哀嚎。
短短一個多小時的電影,她已經愛上了這個外表美麗脆弱,走過迷茫期後展露出堅強韌勁的女人了。
她有着金絲雀的外表,卻告訴所有人,她是一隻嚮往自由,用籠子關不住的麻雀。
她是秋婉葵!
電影裏,猝不及防的巨響聲中。
畫面給了周書庭面部大特寫。
周書庭愣住了。
驚訝、詫異、不可置信、心痛、惋惜、不信。
一個眼神就流露出了諸多複雜的情緒變化。
在她層層情緒遞進的演繹下,觀衆們再次感到心口被人插了一把刀。
刀得他們好痛!
“秋婉葵!”周書庭失聲大叫,衝進了廢墟里。
她看到了一處衣角。
周書庭用寫字、發電報的雙手,在廢墟里扒拉,指甲掀掉,滿手是血。
她從廢墟里刨出了滿頭流血的秋婉葵,將她抱在懷裏。
“別死呀!”觀衆們緊張地看着電影畫面。
小陶也不例外,乞求秋婉葵活下來。
秋婉葵動了。
她還活着!
衆人懸起的心放下了。
不過就在這時候,廢墟里突然伸出一隻手。
沈牧!
他沒有死。
他掀開磚石,露出佈滿灰和血的臉。
“救……”他虛弱道。
音樂變得緊張起來。
周書庭放下秋婉葵,衝過去,舉起一塊大磚頭,狠狠砸向了沈牧的腦袋。
咚!血濺當場。
電影院裏的觀衆們都笑了。
“砸的好!”小陶歡呼起來。
明明是血腥的場景,觀衆們只感到暢快淋漓。
周書庭扒拉着碎磚頭,又把對方埋進廢墟中,回頭抱住秋婉葵,關心地查看她的傷勢。
畫面裏其他人珊珊來遲。
“呀,沒氣了。”他們找到了沈牧,頭都砸變形了。
沈牧死了。
“死的好!”觀衆們開心的跟過年一樣。
小陶笑得咧嘴。
周書庭之前找替罪羊,佈置的後手也用上了。
因爲舔狗當時也在現場,這聲巨響,讓他和沈牧一起埋在廢墟下。
秋婉葵被送去醫院。
手雷是舔狗的,死無對證。
他成了夜鶯最大的嫌疑人。
周書庭留下來,與小樓裏的其他人一起討論着究竟怎麼回事。
最終他們腦補出了答案。
舔狗就是夜鶯。
沈牧發現對方身份,要逮捕對方,被夜鶯拒捕,兩人同歸於盡。
而醫院裏,秋婉葵也醒了。
她告訴周書庭,劉局最後一份想要賣給夜鶯的文件藏在哪裏。
因爲過於重要機密,劉局沒主動交代,到死僞軍都不知情。
周書庭獲取了這份文件,及時傳遞出去,避免了重大損失。
這時候,她夜鶯的身份,也被秋婉葵確定了。
秋婉葵沒有舉報她。
不過危險並沒有就此離開。
畫面裏,老闆的聲音出現了。
“夜鶯,仍在活躍,抓住他。”
觀衆的心又揪起來。
一場針對夜鶯的大網鋪開,周書庭終究還是暴露了。
她在街上被人打了暗槍,心口滋出一道血,身體緩緩倒了下來。
預告片裏的畫面出現了。
看到這一幕,秋婉葵戴着斗笠。邊走眼淚邊順着下巴,滴在青石路上。
小陶心想,秋婉葵的心得多疼呀?
畫面最後,字幕顯示,已經是三年後。
有個虎頭虎腦的年輕人,走進了一間農家院子。
他是來接頭的。
“周姐呢?”他撓了撓腦袋,疑惑道。
與他對上暗號的人,臉隱藏在暗處。
“她犧牲了,我接替她當你的聯絡員。”女人沙啞道,擡起了臉。
這下觀衆們看清了她的長相。
是秋婉葵!
那場爆炸,讓她臉上有疤,不再過分的妖冶美麗,但她聲音,仍然宛如天籟。
舊社會把人變成了鬼,但遇上週書庭的秋婉葵,眼裏有了活氣,一掃之前的頹廢,把自己活明白了。
她對來接頭的年輕人微笑,介紹自己。
她說:“我是夜鶯。”
嗚嗚嗚——小陶被感動哭了。
周書庭死後,秋婉葵終於活成了她的模樣。
小陶不知道該難過,還是爲秋婉葵感到高興。
電影結尾字幕出現,在場觀衆們都沒有走,靜靜看完了所有參與拍攝這部電影的劇組人員名單。
畫面重新亮起來。
電影有彩蛋。
畫面回到了三年前,秋婉葵臉上裹着紗布出院了。
“我想給自己起個代號,麻雀怎麼樣?”秋婉葵因爲受傷,能將戲唱得一步三嘆,婉轉動聽的嗓子變得有些沙啞。
“喝水,吃藥,睡覺。”周書庭沒有回答她。
秋婉葵嘟嘴,知道周書庭的組織還沒有接納她,現在說什麼都太早。
她一動,牽扯到傷口,痛得嘶嘶叫。不過眼裏的破碎感已經消失。整個人有了精氣神。
“我早晚會得到認可!我得早點想個代號。”秋婉葵囔囔道。
周書庭在爲她疊衣服,擡頭看了一眼她,搖搖頭。
不過夜深時,周書庭獨自在昏暗的燈光下,奮筆疾書。
“若我不幸犧牲,請不要悲傷,我早有此覺悟,時刻做好準備,笑着慷慨赴義。如果那時你仍然沒取好代號,就叫夜鶯吧。”
……
隨着姜珏最後一個字說完,電影《代號夜鶯》播放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