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指南針只能靠魔法來工作。不管你向南走多遠,跟隨太陽的方法總是有效的。因爲世界是……平的。”
我點點頭,好像這是世界上最明顯的事情。
“是的。”
“但它不可能是平的。”
那個人直截了當地說。我歪着頭。
“爲什麼不呢?”
“因爲那物理是如何工作的呢?你將如何站在這裏,並被種植在地面上?太陽將如何圍繞天空旋轉?那麼星星是什麼?”
“我不知道。”
我聳聳肩。我們兩人繼續在土路上跋涉時,他搖了搖手指。
“沒錯。所以世界不是平的。”
“但是爲什麼?”
“我剛剛告訴過你——看,你看到了嗎?天空是藍色的。你知道爲什麼嗎?因爲太陽發出的光分散在世界各地,但藍光從空氣中反射得最好。所以它變成了藍色。”
“嗯。”
我停了下來,擡起頭。
“那爲什麼陰間的天空是紅色的?”
“那是因爲——”
他停了下來,皺起眉頭。丹尼爾皺着眉頭,把手放在下巴上。
“你說得對。爲什麼陰間總是紅彤彤的?”
“我不知道。”
人類思考了一會兒。然後他把雙手舉在空中。
“沒關係!這是魔法還是什麼,好嗎?看,世界不是平的。”
“嗯,我才意識到我其實不在乎。”
“哈亞……”
丹尼爾把手指按在太陽穴上,慢慢地按摩。我們倆繼續默默地走着;只有當我們遇到更多的人類旅行者時,我們中的一個人纔開口說話。
“你好——”
“嘿!”
我向空中揮手,對着他大喊大叫。丹尼爾做了個鬼臉,捂住耳朵。
“你不必大喊大叫。”
“你不必這麼煩人。”
“呃,那……沒有根據嗎?”
我向他伸出舌頭,然後向前跑去。我的人類同伴盯着我看,困惑了一會兒,然後在我到達[交易者]時,他急忙追趕我。
“你們人類中有人最近聽說過這裏的[邪教]嗎?”
一個上了年紀的人轉過身來面對我。他皺起眉頭,撫摸着濃密的鬍鬚。
“我想我沒有。史密斯,你呢?”
“我同意,約翰。我在這一帶沒有聽到任何關於[邪教]的消息。”
“哦……”
我泄氣了。丹尼爾追上我,用憤怒的聲音說話。
“這是怎麼回事,薩爾沃斯?你不記得他說的孩子氣嗎?你不是——”
“哦!”
史密斯折斷了一根手指。
“事實上,我確實記得聽說過這樣一件事。”
“真的嗎?”
我振作起來,丹尼爾眨了眨眼。老人繼續說。
“是的,爲什麼我記得這樣一件事。那是……關於一個惡魔,不是嗎?”
“沒錯,史密斯!年輕女士,如果你要去法利斯菲爾德,你最好小心點。我聽說一個被(邪教)召喚的惡魔在那裏橫衝直撞。儘管……這個惡魔不是一個月前被殺的嗎?”
“等等,你還聽說過什麼嗎?這裏有關於[邪教]的消息嗎?”
我盯着他們。他們搖搖頭。
“對不起,小姐。你可以到斯坦洛去問問。就在這條路上。”
我嘆了口氣,沮喪地從他們身邊走過,向城裏走去。丹尼爾很快感謝了這兩個人,並追上了我。他跟了我一會兒纔開口說話。
“薩爾沃斯,出什麼事了嗎?”
“你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你一整天都表現得很奇怪。海倫、薩弗隆和雅科離開了,你感到不安嗎?”
“扎克呢?”
我揚起眉毛。
“那他呢?”
我聳聳肩。
“我不知道。他們走了——每個人都不停地離開,這確實令人惱火。但是,好吧……他們對我有什麼看法?”
丹尼爾中途停頓了一下。他盯着我看,我慌亂地轉過身來。
“什麼?”
“你開始長大了。”
“嗯?”
他咧嘴笑了。
“你實際上是在關心別人對你的看法!你不再是我幾個月前遇到的自私、頑皮、只關心自己的惡魔。你變了。”
我防守時退縮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當我試圖解釋自己時,那個人搖搖頭,咯咯笑了起來。
“是……像你和伊迪絲這樣的人類。你們兩個是我的伴侶是有原因的。你們認識我。還有米沙德和德魯瑪——櫻花很好。但是海倫、扎克、雅可和藏紅花。這不一樣。”
“我相信你會明白的,薩爾沃斯。別擔心太多。你還年輕——”
“我是一個更強大的惡魔。”
我用交叉的目光糾正了他。他不屑地揮了揮手。
“不管怎樣,下次別一個人跑了,這很危險。”
“他們是[商人]。”
“是的,但有些人有第二職業。或者他們可能像我一樣使用一條迷惑的項鍊。你永遠不知道一個人到底是什麼級別的人——所以我們最好保持安全,團結在一起。畢竟,他們可能是失蹤案的責任人。”
丹尼爾和我繼續一起去了斯坦洛。他確信我正在成長或成熟,或是人類經歷的任何奇怪的進化過程。但我知道那是不對的。
有些事讓我心煩意亂,我不知道該如何表達,甚至不知道該如何理解。然而,我一直感到不安。我知道是什麼讓我不安。這是丹尼爾早些時候告訴我的。
你變得更…人性化了。
—
斯坦洛無論如何都不是一個大城市;如果讓我猜的話,它大概有楓樹那麼大。儘管我到那裏時,梅普韋爾已經被燒成灰燼,但我仍然能看到它的大致輪廓。
丹尼爾這次帶頭提問,他說我有點太坦率了。儘管我們本應以黃金級冒險家的身份來到這裏,但我們必須保持微妙。
“我們不知道這些(邪教)是誰。如果這裏的市民是所有失蹤事件的責任人——誰知道他們會在我們睡覺時對我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