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自信自己的身手,絕對不在這些聽說他‘四體不勤’後,暗自偷笑的勳貴與宗室子弟之下,只是比起在習武方面天賦異稟的李常欣,的確有所不及而已,但是安常煦並沒有非要證明自己的想法。

    帶李常欣來這校場,主要是想讓她散散心,徹底放下她在得知生父比想象中的還要混帳,曾給她奶與她娘造成過巨大傷害後,不可避免的會生出得一些負面情緒。

    一般來說,腦子好使的人,大多都不太喜歡運動,有的人甚至還會鄙視那些不及他聰明,或是身強力壯的人。

    安常煦就是個不太喜歡運動的人,只是不喜歡歸不喜歡,不管是他奶,還是南江書院,都沒給他可以逃避運動習武健身的機會。

    不僅如此,爲了能讓自己的成績不至於丟臉,他還得努力學好一些,這些年下來,他早已養成運動健身,每天都要打拳練腿腳功夫的習慣。

    至於仗着腦子聰明,就容易看不起別人的特點,還沒等到萌芽,他剛表現得不合羣了些,就被他奶用現實給教育了,讓他早早的徹底認清,自己就是個在看書學習方面有些優勢的普通人而已,沒什麼了不起的地方。

    安常煦他們約定好比賽方式離開後,站在他身後的陳常路道。

    “殿下,要不,我去幫幫縣主她們吧?那些人對這校場中的環境熟悉,他們要是想做什麼手腳的話,縣主她們容易喫虧。”

    陳常路是當年被陳鳳琪帶回去的三個小乞丐之一,他們三人都是小小年齡就做了乞丐,沒有正經名姓的孩子。

    被陳鳳琪帶回去後,直接讓三個孩子都跟着她自己的姓,姓陳,又跟安常煦他們一起續了‘常’字輩,後面一個字,用的是他們當乞丐時的小名諧音字,所以三人分別叫做陳常路、陳常梅、陳常山,還在李家莊爲他們正式立了戶籍。

    三人想要賣身給李家,報答李家名義上讓他們自食其力,事實上卻相當於是收養了他們的恩情,可是陳鳳琪不同意,只願以賒款的方式幫助他們。

    三人考入南江書院的蒙學班時,正值安常煦與李常欣也晉入蒙學班,正式接受蒙學教育,幾人正好被分在一個班裏。

    相比較班裏的其他孩子,三個因爲出身經歷比較特別,與班裏其他同學格格不入的孩子,不僅心性比較成熟,腦子也都比較聰明,說句有勇有謀也不爲過,得到了安常煦的欣賞與認可。

    所以在南江書院期間,他們經常跟在安常煦與李常欣身邊,只是他們在外流浪乞討多年,進入南江書院時,都已經是十歲上下的年齡,基礎太差,學習方面相對比較喫力一些。

    當初同班的安常煦已經到了可以考狀元的程度,他們只有初級班畢業的文憑,兩個少年都沒想過要去參加科舉,抱着將來要給安常煦當得力助手的志向,三人將南江書院開設各種副課,幾乎都刷到了頂尖水平。

    眼看安常煦的命運與未來都發生了巨大轉折,將來既不會繼任李家莊的莊主之位,也不可能按照他自己的計劃,繼任南江書院的院長之位,陳鳳琪便爲安常煦將三人都帶到京裏。

    畢竟是共處八年多的夥伴,安常煦對他們三人的性格能力都很瞭解,三人在過去的八年時間裏,也確實一直有用心學習,都是各有所長的可信之人,是安常煦正需要的人手。

    不過此刻聽到陳常路的話後,安常煦只是笑笑道。

    “不用,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這些人不會是常欣她們的對手,何況他們還存着輕視之心。”

    更重要的是,這校場是御林軍的地盤,御林軍的魏統領是他父皇的心腹,當年正是魏統領細心觀察衡量過後,纔會將他送到李家,有這層關係在前,魏統領對他也是忠心耿耿。

    外人對這校場再熟,都不及御林軍的人熟,縱然是對外開放的時間裏,校場中也有御林軍的人散佈在各處,確保進來練習騎射的王公貴族子弟不會出意外,他們肯定不會放任李常欣被人算計。

    想到那些人說什麼與女子比試馬上騎射功夫丟臉的話,陳常路也不禁失笑。

    想來只有從南江書院出來的學生,才能真正明白,在機會均等的情況下,女子並不比男子差,甚至在某些方面可將他們男的按在地上摩擦的殘酷現實。

    “殿下說得是,以縣主她們的本事,肯定能讓那些人改變一下自己的想法,您先去觀景閣那邊休息,屬下先去準備些燒烤用品。”

    這處校場背靠着京城後方的山脈,不僅有面積很大的草場,還有長有樹木的山坡,裏面散養着不少野雞、野兔之類的小動物,每到校場可以對外開放的日子,京中那些勳貴宗室子弟常會來此狩獵。

    仗着對地形熟悉,經常能打到獵物,便對自己的實力極具信心的人,的確沒想過要動什麼手腳,就是當他們發現雙方下場沒多長時間,每每遇上,都能發現李常欣她們每人都有新收穫時,感到難以相信的同時,還有些焦躁。

    隨着時間過去,其中一個忙乎半天卻一無所獲的人,甚至試圖搶一隻已被李常欣先行射中的兔子。

    在南江書院時,願賭服輸是每個學生的基本操守,看到在她射中兔子後,又有人緊跟其後的補了一箭,還趕緊上前收取那隻兔子,讓李常欣感到十分不可思議。

    “住手,那隻兔子明明是我先射中的,你想搶?”

    做出這種無賴之舉的少年嬉皮笑臉的回道。

    “縣主說的這叫什麼話,你看,我明明也射中了,這怎麼能叫搶呢?”

    李常欣本身並不在意一隻兔子的歸屬問題,她更在意的是,這人怎麼可以如此無恥,仗着性別瞧不起女子時,以自己性別是男的爲榮,做出這種侵佔女子的勞動成果時,竟然絲毫不覺羞慚的耍無賴。

    聯想到她生父那個無恥的渣男,李常欣頓時火冒三丈,抽出腰間的鞭子指向對方道。

    “你可要想清楚了,確定要搶的話,先過了我手上鞭子這一關,我若輸了,兔子歸你,我若贏了,你可別哭着回去找大人出頭。”

    那少年嗤笑着回道。

    “樂陽縣主以爲我跟陳正舟那個沒用的東西一樣,會任由你打啊,你要是敢動手,可別怪我不知道憐香惜玉。”

    李常欣不知道誰是陳正舟,但她看着眼前這人,實在厭惡得很,所以她懶得再跟他多說廢話,上前就直接揮鞭子。

    被對方一把拽住鞭子後,立刻鬆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擡起的膝蓋撞擊對方腹部,令對方那剛升起的得意笑容凝固在臉上。

    在對方發出慘叫聲的同時,因巨痛而下意識彎腰時,又是接連幾拳打在少年的背上,隨後又在對方一邊大聲痛呼,一邊試圖反抗時,拉住他的胳膊就是一個過肩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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