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寂寒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一顆蛋。”

    顏姝聞言頓時一噎,輕咳一聲道:“爲師的意思是,你可知曉這是顆什麼蛋?”

    蕭寂寒對這顆蛋,半點興趣也無。

    在他看來,與他無關之事,他便無需在意。

    再者,這顆蛋主動認主,除非主人隕落否則不會易主,是什麼蛋,那就與他更無關係了,除非……

    蕭寂寒掀了掀眼皮,看了顏姝一眼。

    顏姝頓時覺得脖子一涼。

    生怕話未說完便命喪當場,她連忙道:“這是一顆鳳凰蛋,先前爲師去了萬寶閣,本是去瞧個熱鬧,卻不想被此蛋主動認主。幸得太初宗宇文澈相助,這才安然脫身,否則爲師怕是前腳踏出萬寶閣的大門,後腳便隕落了。”

    聽得這話,蕭寂寒冷笑一聲:“玄天宗再怎麼沒落,也是四大宗門之一,師父只需亮明身份,即便是幽冥宗宗主,也不會爲了一顆蛋,起了歹心冒然出手。”

    “徒兒說的沒錯,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顏姝端着一張高深莫測的表情,看着他肅然道:“萬寶閣與玄天宗素來並無交集,當時這顆蛋雖然主動認爲師爲主,可幽冥宗宗主已經出價到了五十萬上品靈石。”

    “在那樣的情況下,若沒有宇文澈交涉,即便蛋已認爲師爲主,即便爲師亮明身份,萬寶閣也不會輕易將蛋給爲師,屆時爲師不但花大量的靈石來購買,還少不得要給幽冥宗宗主做些賠償,你也知曉,玄天宗如今有些捉襟見肘。”

    說到捉襟見肘之時,顏姝頗有些尷尬,畢竟她擺攤的時候,還以爲他沒認出她來,胡謅了個幸運買家活動,硬是給他打了五折。

    若是知曉,他已經認出她了,她當時……

    討好還是得討好的,但不至於那麼諂媚。

    她還是要點臉的。

    聽了她的話,蕭寂寒靜靜的看着她。

    那雙鳳眼帶着審視,細細的看着她面上每個細微的神色。

    顏姝很是坦然,原書中說的很清楚,蕭寂寒這人其實很冷漠,不相干的事情他都不在意,因爲不在意,所以旁人如何詆譭,他也並不放在心上。

    但他唯有一個逆鱗,就是絕不容許欺騙。

    顏姝很能理解,正常人被欺騙了都火冒三丈,更何況被原主深深欺騙過的蕭寂寒。

    所以,想要刷他的好感度,首先一點就是不能欺騙,若真的要騙,就得有本事騙他一輩子!

    顏姝自認爲沒什麼好騙他的,故而很是坦陳的任由他打量。

    蕭寂寒看了她一會兒,皺了皺劍眉道:“師父這是在同弟子解釋?”

    顏姝點了點頭:“是啊。”

    蕭寂寒靜靜的看着她,似有些疑惑的問道:“爲何要解釋?”

    爲何要解釋?

    能不解釋麼?好感度刷刷刷的掉,她要是再不解釋,怕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顏姝實話實說:“因爲怕你誤會。”

    話音一落,蕭寂寒瞳孔頓時一縮。

    他飛快的撇開臉去,鳳眸閃了閃:“弟子誤不誤會並不重要。”

    好感度:-60(仇恨)

    好感度:-50(仇恨)

    好感度:-40(厭惡)

    顏姝:……

    這就是傳說中的口嫌體正直?

    顏姝鬆了口氣,雖然比之前掉了十點好感度,但最起碼不是仇恨,小命算是又又又暫時保住了。

    爲什麼要說又又又和暫時,懂的都懂。

    她將蛋收好,擡眸對蕭寂寒道:“那你好好休息,後日便是梵天祕境開放的日子,你若缺了什麼,同爲師說一聲便是。”

    蕭寂寒淡淡嗯了一聲,倒也沒有之前那般冷冽了。

    好感度起伏不定,動不動就斷崖式下跌,顏姝也有些怕了,不敢同他過多相處,輕咳了一聲道:“爲師便先走了。”

    說完這話,不等蕭寂寒應聲,她便連忙擡腳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屋中,顏姝這才長長鬆了口氣。

    討好男主果真是個技術活,怕了怕了,她哪都不敢去了,老老實實呆在房裏,等蕭寂寒入了祕境再說吧。

    依着天雷那個尿性,說不定她得在梵天城守着一直到他出來,那她有大把的時間在這兒生活,也不差這一兩天。

    她依稀已經找到了正確刷好感的方法,只要她舔的好,應該能夠苟一苟。

    顏姝走後,屋內又恢復了平靜。

    蕭寂寒看着打開又被關上的房門,後知後覺熱了耳根。

    玄天宗的近況,他是知道的,現在仔細想來,那般情況之下,由宇文澈出面確實是唯一的辦法。

    只是出面的方式有多種,至交好友、受人所託、受過恩惠,哪個都是極好的藉口,可宇文澈偏偏說了未婚妻,若是沒有私心,誰都不信。

    偏偏那個女人太蠢,識人不清倒也罷了,還守着他的房門,眼巴巴的跑來同他解釋,就連那顆蛋,乃是上界神獸鳳凰,也毫不猶豫的同他說了。

    當真一點都不怕他起了歹心!

    “我們好好過”“我只圖你這個人”“只想要你”“怕你誤會”

    這些話,串成了一句,好似在耳邊迴盪。

    蕭寂寒的耳根又熱了熱,他冷哼一聲,這個女人,真真是越來越不知羞恥了!

    天邊一玲細月,靜掛在蒼穹之上,時而一撇孤鴻似筆,描繪一輪月影如畫。

    宇文澈靜坐在屋頂之上,看着那天邊細月,脣角含了一絲笑意。

    他從不知曉,心悅一個人竟然是這般歡喜之事,哪怕是靜坐着看着天邊明月,想着那人的面容,也能讓人心頭滿滿皆是歡喜。

    天生道胎,變異雷靈根,區區百餘年便能入化神境。

    以往他聽聞顏姝這個名字,只是將其當成勁敵,可短短一日,她便成了他心頭的那抹銀白月光。

    宇文澈輕輕一笑,看了看手中的玄靈鏡,低喃着道:“看來,我還得再努力些纔行,不然怎能配的上你。”

    屋頂上翩然落下一個人來,宇文澈收了面上的笑和玄靈鏡,看向來人皺了皺眉:“師妹不是在修煉?”

    單芷青聞言腳步一頓,面上閃過一絲黯然,水汪汪的大眼睛頗有些委屈的看着他:“師兄,我……我只是見你一個人,想來陪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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