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字堵的藥王啞口無言。
可無言之後，卻生出一股豪邁來。
是啊，那又如何？
凡人壽命不過百餘年，而修仙者可達萬餘載，修煉也好，尋找機緣和天地靈寶也罷，修仙者，本就是與天鬥與地爭，換個角度想，每一次歷劫蛻變，何嘗不是天道的懲罰？
既然已經與天地爭鬥，又何須在意那些膚淺的世俗看法。
藥王伸手拍了拍蕭寂寒的肩，正要誇讚他，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氣魄，卻聽得他道：“有她護着我，也沒什麼不好。”
“這……”.七
藥王收回手，捋了捋自己的鬍子：“喫軟飯，曾經也是爲師的理想。”
蕭寂寒聞言看了他一眼，又將注意力集中到控制靈氣和火候上：“與她相識之時，我只是個四屬性僞靈根，而她是卻變異靈根天生道胎，無論是機緣還是修爲，我都從未想過要超越她，她也不在乎這些。”
聽得這話，藥王不禁有些牙酸：“你直說，她要的只是你這個人就是了。”
蕭寂寒點了點頭：“師父說的對。”
藥王：……
他看了看蕭寂寒那張臉，忽然覺得，有這自信好像也是應該。
藥王從牙酸中回過神來，低聲道：“你倒也不必現在就將喫軟飯的路給定下了，據爲師這些日子的研究，你的靈根其實還不是完全形態。”
“堪堪修煉八載便能結嬰，爲師都不敢想象，若是你的靈根成長爲完全形態，修爲會該如何恐怖，軟飯雖然好喫，但若是遇到危險，只能靠着女人保護，委實有些說不過去。”
丹藥快要出爐，蕭寂寒皺了皺眉：“師父有辦法淬鍊我的靈根？”
“有倒是有。”
藥王沉吟着道：“你也算是運氣好，雪骨參、冰凌蓮、龍心九葉芝等等這些能夠淬鍊靈根增長修爲靈植，對旁人來說或許是一生都未必能得一見的稀世珍寶，對爲師而言，雖然珍貴但並非沒有。”
“最關鍵的是，老夫雖然只留了一魂一魄在人間，但即便是這一魂一魄，也抵得上大乘期的修爲。待你與顏姝全然掌握傳承之後，爲師便親自爲你煉丹，將所有修爲都注入丹藥之中，有了靈植和爲師修爲，促使你靈根蛻變並非難事，只是……”
丹藥已成，蕭寂寒收了靈力打開丹爐，看着剛剛出爐的六階丹藥，他有些不滿的皺了皺眉：“只是如何？”
藥王伸手接過丹藥看了一眼，又隨手還給了他：“只是想要靈根淬鍊完成，還需要一件至關重要的東西，天雷。”
天雷之所以被稱爲劫，乃是因爲抗不過去輕則修爲停滯再難進階，重責神魂俱滅。
然而一旦扛過去了，便是另一種境界另一番景象。
可見這天雷，不僅僅只有毀，還有生。
藥王看着他道：“丹藥爲師可以幫你煉製，修爲亦可給你，左右爲師魂魄都是要歸位的，少了些修爲在上界補上便是。可你得想好了，天雷降臨，只有在渡劫時纔會出現，一旦服下丹藥便沒有回頭路。”
蕭寂寒將丹藥收入芥子袋中，聞言看了藥王一眼：“弟子從未說過要喫軟飯，師父莫不是忘了，弟子修道的初心？”
藥王皺了皺眉：“復仇？”
“嗯。”蕭寂寒冷聲道：“生而爲人，有些事情不得不做。弟子沒什麼可猶豫的，一切就拜託師父了。”
說完，他不再言語，轉而準備起下一爐的丹藥來。
他如今已經能夠煉製出六階丹藥，在整個修仙界已經是頂級煉丹師的存在，然而這樣成果，藥王並不滿意，就連蕭寂寒自己也不滿意。
蕭寂寒心裏清楚，如今身處藥王谷任何靈植都不缺，身旁又有藥王輔佐指導，他佔着天時地利人和，若是不能在藥王谷中，將丹術提升到八階，出了藥王谷後，他想要再進階幾乎不可能。
看着他又重新投入到了煉丹的準備中，藥王想了想出了門，去尋了顏姝。
藥王將蕭寂寒靈根的事情說了，最後很是憂愁的看着顏姝道：“爲師有些後悔同他提及進階靈根之事，他對復仇之事如此執着，若不是他乃是純陽之體必定滋生心魔。”
“如今他雖無心魔之憂，可進階的天雷卻不是鬧着玩的，你要不勸勸他？”
聽得這話，顏姝不由想到了蕭寂寒先前元嬰渡劫時的景象。
那明顯已經超出了元嬰該有的範圍，就是原主渡化神劫的時候，天雷都沒有那麼兇猛，若是天劫再加上蛻變靈根，顏姝覺得她可能要完。
別問爲什麼是她要完，而不是蕭寂寒要完。
因爲她有經驗了好麼？狗天道肯定要逼着她去擋雷劫，而身爲男主的蕭寂寒，擁有不死光環，死的只會是她這個炮灰女配。
可讓蕭寂寒完成進化，卻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準確的來說，蕭寂寒的靈根進化，除了吞噬煉化她的靈根之外，恐怕藥王的提議是唯一的機會。
天道這是在彌補它的親兒子。
顏姝想了想問道：“當真非要渡劫的天雷纔行？”
藥王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除了歷劫的天雷，難道還有其它天雷麼？”
“那可不一定。”顏姝擡眸看向藥王道：“師父知道還有一個稱號叫什麼嗎？”
“叫什麼？”
顏姝笑了笑：“引雷小能手！”
“什麼亂七八糟的稱號？”
“師父，你會罵人麼？”
藥王：……
身爲經常混跡凡人市井的藥王，自然是會罵人的，但他已有萬餘年不曾罵過，業務已經不甚熟練。
何況他不明白，爲何好端端的又扯到了罵人上去。
顏姝當即來到院外，給他表演了一個，是什麼叫做嘴賤挨雷劈，什麼叫做引雷小能手。
她根本無需罵出聲，只需在心裏罵上蕭寂寒幾句，雷雲瞬間就來了。
這操作，看的藥王一陣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