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寂寒垂眸看着他:“給本尊一個,你非回去不可的理由。”

    青狐垂了眼眸,沒有出聲。

    顏姝看了看他,轉眸對蕭寂寒道:“別在這門口說話,進去說吧。”

    蕭寂寒明白這是她在給青狐打圓場,當即沒有出聲轉身朝屋內走去。

    青狐跪在地上,顏姝看着他道:“還愣着做什麼,進去啊!你什麼都不想說,又憑什麼讓我們爲了你出手改變命格呢?”

    聽得這話,青狐微怔,片刻之後才起了身進了屋。

    這對顏姝來說,是第一單生意,所以她略有些興奮的部下禁制,然後在蕭寂寒身旁坐了下來,託着下巴,準備聽一個精彩的故事。

    終於,青狐開了口:“我想回去見一個人,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

    蕭寂寒沒有接話,倒是一旁的顏姝很是着急:“你就這麼幹巴巴的說,誰知道那人是誰,又是怎麼個重要法?我們都不知道,又要怎麼同意幫你。”

    青狐又沉默了一會兒,才猶豫着開口道:“我有一個青梅竹馬名爲玉悠,我們兩情相悅,已準備談婚論嫁,只是因爲她是六尾,而我是三尾,故而她的父母不同意這樁婚事。”

    “我與她便相約私奔,去無盡之海尋一地相知相守。可就在無盡之海,尋找往後生活的島嶼之時,忽然以我們身處之地,遇到了詭異的龍捲風,最後我將她送出風外,自己醒來就在這混沌之地了。”

    沒想到還有個私奔的故事。

    顏姝想了想問道:“你入混沌之地,多久了?”

    青狐的面上閃過一絲悲涼:“已經兩萬餘載。”

    兩萬多年!

    兩萬多年即便是對蕭寂寒和顏姝來說,也是不短的歲月。

    對那些修爲不高的仙人來說,兩萬多年或許已經是三分之一的壽命。

    分隔兩萬多年的戀人,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樣,根本沒人說的清。

    顏姝忽然理解,爲什麼青狐一開始有些不願言明瞭。

    她看着青狐道:“這樣吧,我們且爲打聽打聽,若是她還在等你,我們可以將你帶出去,或者將她帶進來,可若是她……”

    剩下的話,顏姝沒有言明,青狐已經明白,他恭敬的叩首道:“多謝兩位神尊!”

    顏姝和蕭寂寒走了,回去的路上,顏姝問蕭寂寒:“你覺得,那個玉悠還在等青狐麼?”

    蕭寂寒看了她一眼:“你覺得呢?”

    “我覺得可能不太會。”

    顏姝嘆了口氣:“兩萬年對他們來說實在太長了,若是那玉悠沒有回去還好,若是回去了,必定會遭原本就不贊同這樁婚事的父母看管,再者,在玉悠看來,青狐已經死的,萬念俱灰之下順了父母的意,嫁給旁人也有可能。”

    蕭寂寒沒有應聲,而是看向顏姝道:“就沒有可能,她不死心,一直在無盡之海上尋找?”

    聽得這話,顏姝笑了笑,也沒反駁他,只敷衍的點了點頭:“嗯,有可能。”

    其實在她看來,做出私奔這種舉動的,無非只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年少的衝動和天真,另一種則是自己不夠強大,根本無法處理危機。

    不管哪一種,那個叫玉悠的六尾,肯定挺年輕的,驟然遇到這樣的事情,尋找一段時日之後,必定會忍受不了那樣的孤寂和沒有希望的尋找,而選擇回家。

    或許是求助,或許是心灰意冷,或許是爲了替青狐去盡孝。

    不管哪樣,總之她會回去,回去之後的一切,可就不好說了。

    顏姝有些好奇問道:“身爲一個大男人,你爲什麼比我還相信情比金堅?不離不棄生死不移?”

    蕭寂寒轉眸深深的看着她:“因爲我就是這樣的。”

    顏姝:……

    她心虛的摸了摸鼻子,說的好像她不是似的。

    好吧,她確實不是。

    兩人從混沌之地出來之後,直接去了青丘,打聽玉悠的下落。

    顏姝和蕭寂寒的身份擺在那,青丘衆人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甚至,他們還瞧見了玉悠的父母,和青狐的父母。

    這兩家人自從兩萬年前便開始水火不容,互相指着是對方的兒子(女兒)拐走了自己的女兒(兒子)。

    本該是親家的兩家人,已經恨不得掐死對方。

    好在無論是青丘也好,還是其它地方也罷,不能互相殘殺的規矩都擺在那,兩家人也只能朝對方瞪眼,偶爾打一架泄泄憤就算了。

    得知蕭寂寒和顏姝是來找玉悠的,玉悠的父母頓時就哭了,說玉悠自兩萬年前被拐走之後,就從沒回來過。

    他們不可能對蕭寂寒撒謊,所以玉悠極有可能還在無盡之海。

    顏姝看着玉悠父母問道:“若是玉悠和青狐回來,你們可還會阻攔?”

    玉悠父母咬着牙道:“這世間男子那般多,嫁給誰都可以,唯獨青狐不行!”

    聽得這話,顏姝沒有再說什麼,轉而看向青狐父母道:“你們呢?”

    青狐父母本覺得,只要孩子回來就好,可聽玉悠父母這般說了之後,也憤憤道:“娶誰都行,唯獨玉悠不可!”

    顏姝懂了,她看了看青狐父母和玉悠父母,什麼話都沒說,拉着蕭寂寒離開了青丘。

    一出青丘,顏姝就氣的跳腳:“已經險些釀成悲劇,這兩對父母卻只顧自己,不替孩子考慮!”

    蕭寂寒聞言神色淡淡,出聲問道:“若是瑾兒看上了一個完全配不上他的女子,你會如何?那女子或許貌醜,或許滿腹心計,或許只是想利用瑾兒?”

    顏姝聞言微微一愣:“咱們瑾兒眼光沒那麼不好吧?”

    “我只是說萬一。”蕭寂寒看着她道:“天下之事很難說。”

    顏姝認真想了想,這纔開口道:“若真是如此,我也沒法。若是那女子貌醜,肯定有其它方面特別優秀,畢竟鳳凰都是看臉的,能讓瑾兒不看臉,那女子必定內在優秀到足以讓人忽略她的樣貌。”.七

    “至於心機或者利用……”

    顏姝皺了皺眉:“若是這種女子都能將瑾兒拐跑,讓他欲罷不能,那不是他自己蠢麼?!自己犯的蠢,就得自己受着,我可幫不了他!”

    聽得這話,蕭寂寒笑了:“嗯,你說的對,自己犯的蠢就自己受着,我們提醒了,盡到義務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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