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聽聞上前,緩慢蹲下身,掰過白一平的臉,而後擡頭望向劉昌孝問:“你確定給她餵過‘忘空散’了嗎?”
“餵了,屬下親自喂她喫下的,一整瓶都喂下去了。
所以她醒來後,不出所料的話,應該會連自己的姓名都不記得。”
“嗯,這樣就好。”
“可是屬下有些擔心,我擔心那寺丞爲了找她,會不會對這事不肯善罷甘休。”劉昌孝提出這問題時,明王腦中已經生出一計。
隨後就見他衝劉昌孝,揚起一抹狡黠之笑回覆:“放心吧,本王這裏有一計,會讓那玄涅對這丫頭徹底死心的。”
聽聞這話,劉昌孝眼底閃過一絲欽佩,而後低下頭與明王一同凝望着躺在地面上的白一平。
此時偏堂外,江新然因不知名原因失眠睡不着,便起身在府內閒逛。
而待他逛到府內一處最高假山上的涼亭處時,他一眼瞄見,府內一角偏堂處正亮着燈光。
“哎,這大晚上的,誰在那裏?”江新然見此好奇,隨後迅速從涼亭處下來,向偏堂處趕去。
而待他剛趕到,就遠遠望見,明王帶着幾人快速從偏堂出來。
江新然一見明王,當下迅速找處大石塊躲起。
之後看到明王衝劉昌孝吩咐幾句什麼,就帶人轉身離開,劉昌孝恭送走明王后,再次進入偏堂打算吹滅燭火。
而也就是在這個空隙間,江新然意外瞥到偏堂正中地面上,似乎躺着一個女子,只是他還沒來得及看清,屋內的燭火就已經被全部吹滅。
隨後劉昌孝走出,快速拉上房門,還上了一個大大的鎖。
江新然見此場面心中頓生無數疑惑,只是這件事牽扯到自己父親,所以他不能莽撞打草驚蛇,爲此他準備先盯好這劉昌孝,旁敲側擊打探幾日再說。
劉昌孝離開後直接出了府,江新然悄然跟在其身後,發現他繞過幾條街,來到一處隱祕私人驛站,之後見他與店老闆交談幾句什麼,就用信鴿送了一封信出去。
等劉昌孝從驛站離開,江新然就迅速進入,擺明了自己世子的身份,詢問劉昌孝剛剛是給哪裏送了信。
驛站店主一開始還有些吞吞吐吐,但在江新然掏出一張百兩銀票後,店主頓時喜笑顏開,告訴江新然,劉昌孝剛剛送出的那封信,是去往房太師府附近。
而且這不是他第一次,給那府附近送信了。
“什麼,房太師嗎?”江新然聽到這滿是疑惑不解,他不明白,自己府內的下人,送信到房太師府附近是爲什麼。
結果第二日天剛一亮,玄涅正準備再趕往臥虎山莊時,就接到天都朝廷,連夜加急趕送來的一封聖上密詔,密詔上說爲了兩國不起衝突,命他立刻從臥虎山莊撤出。
接到這密詔後,玄涅並不意外,他舉着那封密詔仔細看了好幾遍,一絲愁容緩慢布上臉龐:“終於,幕後的老狐狸,要露出尾巴了嗎?”
而等玄涅趕到臥虎山莊時,賀樂奇那邊已經派出一小批人馬,守在山莊口等候玄涅。
玄涅見此笑着迎上,頗爲好奇詢問:“賀將軍,你這接到消息的速度,還真是意料之外的快啊。”
那要是這樣的話,我覺得你似乎沒理由,再圍堵這臥虎山莊。”
“我的理由很充分,我包圍這裏的理由只有,這臥虎山莊的存在,有可能威脅到我春夏國的安危。”這話一出,賀樂奇當場忍不住笑了。
隨後衝玄涅好心勸慰:“呵呵,玄寺丞,別再自欺欺人了好嗎?
明明你們春夏國朝廷,都沒覺得這裏會是一個威脅,那你說威脅又是從何談起,你有證據嗎?
如若沒有的話,我希望寺丞你還是遵循我們兩國友好往來準則,珍惜即將到來的覲見活動,切莫……”賀樂奇說到這故意停頓一秒。
接着壓低聲音繼續說:“不要爲了一個女人,而毀了一整個國家。”
聽聞這話,玄涅神色依舊淡然,沒顯現出一點異樣。
這時韓盧獨自從山莊跑出,看到另一邊賀樂奇的大部隊後,他立刻衝玄涅奔去,滿面疑惑不解對其問。
“寺丞,這?”
對此,玄涅只從容望向他吩咐:“韓盧,去告訴我們的人,撤退。”
“撤退?寺丞你確定嗎?”韓盧聽此震驚。
玄涅只直視向面帶一臉得意笑容的賀樂奇解釋:“當然,這是聖上的命令。”
“聖上!哦好好,我知道了,我這就去吩咐。”聽到這韓盧沒理由反對,只快速奔回山莊。
不一會兒,玄涅安插在山莊內的人,就全部趕出集結好,看到這場面,賀樂奇終是釋然一笑,對玄涅能顧全大局的想法深表感激稱讚。
玄涅聽此只默不作聲,對他行個告辭禮,之後就跟韓盧一同,帶着他們的人從臥虎山莊離開。
“寺丞,我們就這麼離開,那白姑娘她?”回去的路上,韓盧忍不住衝玄涅問。
玄涅對此心中有數回覆:“放心,白一平她現在十有八九,已不在這山莊裏了。”
“不在了嗎,那,她能去哪呢?”
“我們很快就能知道,只是希望在我們趕到前,她可以撐住,不要出事纔好。”
明王府內,天剛一亮,江新然就裝作無意,來到昨夜目睹的被上鎖的偏堂門前。
他先是詳裝無意路過,在偏堂門前來回轉悠好幾圈。
而後更做出偶然發現這裏被上鎖的神情,停在門前,努力想從門縫中看向屋內。
直到一聲熟悉的詢問響起:“世子,您在這幹什麼?”
“啊?”江新然擡頭,果然就見劉昌孝神色平靜出現在面前。
“哦,是劉護衛啊。話說這裏怎麼了?怎麼還上了鎖呢?”江新然故作頭回發現般,指向門口的大鎖問。
“沒什麼,只是到了定期維護的時候,要重新裝修下這裏,所以就先暫時鎖上了。”劉昌孝對此回覆的極爲自然,沒一點破綻。
聽到這,江新然便沒理由再追問,只能再做不捨,又多看那房間幾眼,但最終還是被劉昌孝好言勸慰走了。
“世子,您還有什麼問題嗎?”
“啊,沒,沒有了,辛苦,你們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