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的話說出口,客廳內的氣氛頓時沉凝住了。

    朱虹父親默默抽着煙,噴着煙霧。

    初六,暖陽正好,冬天的冷意漸漸遠去。

    配合着煙霧繚繞,朱虹父親看起來像是在道觀中打坐的道士,端坐在雲煙之中。

    終於,他開口說話了:“小何同志,你是這麼想的?”

    “認爲我是爲了算計你?忘恩負義?”

    何雨柱笑了笑:“我也是爲人父親,怎麼會以爲你是在算計我?你是爲自己女兒考慮,擔心你女兒產生不該有的想法,不得不採取這樣的行爲。”

    “這不是很正常嗎?”

    朱虹的父親笑了一下,笑得有些勉強。

    面前這個年輕人,如同一爐火炭,火力熊熊,精力十足,而且十分聰明。

    事實上,何雨柱說的就是他的心思。

    只不過他不至於這麼翻臉不認人,會在這樣的條件交換之下,儘可能用溫和的說法,保持着和何雨柱的良好關係。

    如果換一個心眼不夠的,甚至察覺不到這裏面的細微變動。

    可惜,何雨柱心眼太多了,甚至他自己說出了很不客氣的推測。

    即便如此,某些該說的,還是要說。

    朱虹父親說道:“小何同志,你誤會了。”

    “我之所以發現這件事情,也不過是因爲恰好知道你有對象,不是朱虹說的冉秋葉,這才注意起來,並非是特意調查你。”

    “還有,我說起這件事,也不是威脅你,更不是做交易,而是想要幫助你。”

    “你救了我女兒,我怎麼可能轉過頭,威脅你害你?”

    何雨柱點點頭:“嗯,也是。”

    也是個屁,朱虹父親不過是把難聽的話,用好聽的方式說出來。

    如果何雨柱現在表明態度,要勾搭朱虹,朱虹父母立刻就得翻臉。

    你一個有婦之夫,想要勾搭我女兒,怎麼可能答應!

    那時候,朱虹父親掌握的東西,誰能說不是威脅?

    對,朱虹父親的確可以很講究,不用這件事威脅何雨柱,加害何雨柱,他不能忘恩負義。

    但是,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的,人家肯定是有辦法,依託於這件事,從側面悄無聲息地落子。

    就如同,許大茂到現在都尋思不明白,爲什麼羊大紅會和自己有孽緣。

    其實就是何雨柱、馬華悄悄推了一把,甚至連正經出面都沒有。

    他們推一把,側面影響,早就許大茂如今的情況。

    一個爛人,能夠毀掉別人的下半生;哪怕許大茂本身不是好東西,沒有羊大紅,他也不會爛到現在這個地步。

    若是朱虹父親這種級別的,滿懷惡意推一把,或者不止一把,的確和何雨柱這件事情沒關係了,但是其他的災殃,可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了!

    何雨柱這種簡短到近乎敷衍的態度,更是讓朱虹父親意識到,這小子精明的很,根本沒相信。

    還是太過於着急,如果不是這麼着急,說不定何雨柱也不會有這麼大的戒心。

    “既然,話說到這裏,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

    “小何同志,我們最近安排朱虹相親,希望你勸說勸說她,好好相親,儘快結婚。”

    “可以嗎?”

    何雨柱微微搖頭:“不可以。”

    朱虹父親的臉色慢慢沉下去,強行壓住自己的怒火,提醒着自己不要發怒。

    “爲什麼不可以?”

    這個答案,朱虹父親自認爲心裏面已經得出來了。

    何雨柱不肯答應這件事,一定是因爲他對於朱虹有覬覦之心,一定是因爲他不懷好意。

    這個婚外養女人、道德敗壞的混蛋,盯上了自己的寶貝女兒朱虹。

    所以,何雨柱拒絕的那一刻,朱虹父親不僅僅是不滿了,他連宰了這小子的心都有了。

    “我不是你們家的奴才,你吩咐了我一定要去做。”何雨柱說道,“你請我幫忙,我爲什麼要答應?”

    “請問,你難道和我有什麼交情嗎?你難道對我有什麼真正的善意嗎?”

    “就因爲你是朱領導,坐在我面前吞雲吐霧抽根菸,你就真以爲,你說了,我就應該幫忙?”

    何雨柱緩緩說着。

    朱虹父親聞言,對他倒是另有了一點認識。

    這個小子,根本不怕惹惱我?

    這倒是奇怪了——如果他對朱虹另有所圖,應該對自己客客氣氣的,說一堆冠冕堂皇的話語,這纔是正常的。

    總不能,他年少得志,自以爲副處長級別很大?又或者以爲朱家不足爲慮,真的是這麼狂妄吧?

    不,不是……何雨柱剛纔的表現,足以證明,他的確是足夠聰明。

    他現在這種毫不客氣的話,應該就是在生氣、惱火,往好處想一想,何雨柱說不定現在已經對朱虹不懷有那種希望了。

    “小何同志,有話慢慢說,你不要生氣,也不要着急。”

    “是我說的不對,畢竟請人幫忙,總得給人一點好處。我這樣一個被人家排擠、一無是處的所謂領導,也沒有什麼可拿出手的東西。”

    “小何同志,你如果能勸說朱虹相親、結婚,我幫你提一提級別,或者其他方面的什麼待遇,你願意幫忙嗎?”

    朱虹父親沉着的臉,慢慢浮現出微笑,說道。

    何雨柱不動聲色:“朱領導,這件事恐怕是愛莫能助。”

    “你們女兒的感情問題、結婚問題,你們應該找自己女兒解決,找我來解決,條件固然豐厚,但是有用嗎?”

    “不管有用還是沒有用。”朱虹父親大有深意地說道,“只要是朱虹願意相親、願意結婚,就比現在要好吧。”

    “一轉眼,她已經二十多歲了,現在咱們國家的政策,女十八歲,男二十歲就能夠結婚。”

    “我看她一點結婚的意思都沒有,作爲父親,我當然是很着急。”

    最重要的是,她整天圍繞着你這條善於喫肉的餓狼,哪敢讓她繼續跟你相處下去?

    何雨柱也明白,對於任何一個父母來說,得知何雨柱不僅是有婦之夫,婚外還有女人,而自己女兒接近的居然是這麼一個人,當然是心中無比擔憂排斥。

    朱虹是一個沒嫁人,擁有美好未來可能的大姑娘。

    跟遇人不淑、生活無奈的婁曉娥,不是一回事。

    朱虹父母,跟婁半城夫妻,雙方的地位差距,也同樣不是一回事。

    當初連婁半城夫妻都不甘心的事情,朱虹父母別說甘心了,殺人的心都有——若不是何雨柱救了朱虹在前,不好忘恩負義,現在朱虹父親就已經派人出手了!

    不過,何雨柱即便知道這樣,也沒有答應他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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