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一點都不懷疑。

    因爲你就是假冒!

    尤鳳霞心裏想着。

    尤其是知道“唐豔玲”的名字之後,尤鳳霞更是瞬間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唐豔玲不知道她尤鳳霞,可尤鳳霞知道唐豔玲啊。

    棒梗的對象,挺能夠算計的一個小姑娘;上一次唐豔玲來四合院,倒是沒跟尤鳳霞見面,所以尤鳳霞跟她互不認識。

    現在唐豔玲一說自己的姓名,尤鳳霞就懂了。

    是你啊。

    一口一個“何叔叔”,以何主任的親戚自居,不就是想要混進軋鋼廠,弄一個鐵飯碗工作嗎?

    這小姑娘,真能使得出來,行動能力也是真高。

    尤鳳霞對唐豔玲的打算算是看明白了,心中帶着幾分鄙夷——還有這種死纏爛打,不擇手段的。

    這“好處”要是弄不好,跟雨柱哥結了仇,看你們怎麼辦!

    唐豔玲對尤鳳霞質問之後,自己心裏面其實也發虛。

    眼前這個軋鋼廠後勤處的女同志,該不會真的知道什麼吧?要不然她跟問戶口似的,盤問我幹什麼?

    這時候,倒是保衛科的那個人插話了:“我親眼看見的,何主任跟她說話,她的確是何主任的親戚,這個應該是沒錯。”

    尤鳳霞微微一笑:“沒錯就好,我就是問一問。”

    “咱們軋鋼廠誰不知道何主任?總不能來個人,說是何主任的親戚,咱們就另眼相看吧?”

    說着話,一擡手:“請吧,唐豔玲同志,您想去什麼地方看看,我帶您去。”

    唐豔玲見到保衛科科員這樣爲自己說話,尤鳳霞也改變了話音,頓時鬆了一口氣。

    看來這一關,算是矇混過去了。

    只要進入軋鋼廠內,熟悉熟悉之後,再找到一個領導,藉着“何叔叔”的名義,把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何叔叔就算是明白過來,那也一切都晚了。

    再者說了,只要到時候自己跪倒哭泣一番,這位何叔叔總不可能鐵石心腸,無動於衷吧?

    唐豔玲心中想着,不由地露出幾分成竹在胸的微笑。

    品嚐着窮困滋味長大的她,比一般的孩子更加成熟,更加知道金錢和物質生活的重要性。

    鐵飯碗只要能到手,一輩子的衣食無憂就穩了,就能過上每天在食堂能喫饅頭飯菜,一個月至少能喫兩三頓葷菜的好生活;如果再嫁給棒梗,棒梗本身也是個鐵飯碗,那生活就更不用說了,做夢都能美得冒泡。

    爲了這樣的好生活,她跪下裝模做樣哭一哭,磕頭之類的,算什麼?

    自尊心?

    那玩意兒在喫玉米糊糊、雜合面窩頭的時候屁用沒有——我唐豔玲,要喫白麪饅頭,要過上一輩子都不用發愁的好生活!

    一邊想着,一邊跟着尤鳳霞穿過人羣向後勤處走去。

    這時候軋鋼廠職工們陸續下班,人潮如同開閘的洪水,往外涌動。

    時不時有年輕小夥子停下腳步,看着尤鳳霞,忍不住看一眼,再看一眼,最後再轉頭看一眼。

    唐豔玲平時也自詡漂亮,想着要嫁就嫁給鐵飯碗,最好是有本事,一個月幾十塊的那種鐵飯碗,要不然,配不上自己的美貌和身材。

    但是今天跟尤鳳霞並肩站在一起,受到的關注卻寥寥無幾。

    這是她第一次,被同齡人完全奪走了異性的注意力。

    這個女同志也太氣人了吧?

    有什麼好的?難道我,唐豔玲有什麼地方不如她?

    仔細觀察一下,尤鳳霞好像是比她挺拔了一點,身高也略高一些,臉上也稍微漂亮了一些……其他的好像也沒差太多啊!

    唐豔玲心裏面想着,隨後莫名地有些挫敗感。

    這裏差一點,那裏差一點,全都加起來,那可就差不少了。

    難怪這麼多小夥子看見她都挪不動道——這個女同志,也太漂亮了!

    “那個……還沒問您,叫什麼名字?”

    唐豔玲問道。

    “我?我叫尤鳳霞。”尤鳳霞回答。

    “尤鳳霞同志您好,多謝您幫忙帶路,我其實就是好奇,以後可能的上班地點,還有可能的工作會是什麼……”唐豔玲暗示尤鳳霞,自己一定會在軋鋼廠內上班。

    尤鳳霞笑而不語,心道:等我回去告訴雨柱哥,到時候你能不能上班,還不一定!

    兩人正走着,下班的人裏面有人看見了尤鳳霞,快步走過來:“尤鳳霞,你這是……”

    尤鳳霞看了一眼劉光福:“我有事。”

    “哦……有事……有事你忙,我先走了。”劉光福有點緊張地說道。

    “嗯,路上小心,別讓你對象擔心啊。”尤鳳霞微笑說道。

    劉光福聞言,頓時有些喪氣:“哦。”

    隨後低着頭走了。

    唐豔玲看着這一幕,也是被逗笑了:“他有對象啊?”

    “對,他有對象。”

    “那他還這樣?尤鳳霞同志,您真是軋鋼廠的一朵花啊,太漂亮啦!”唐豔玲笑着套近乎。

    尤鳳霞帶着微笑:“您太客氣了,不至於。”

    正說着話,唐豔玲忽然看到一個昂首挺胸,頗有氣勢的女同志,到了軋鋼廠院子停着的汽車旁,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坐汽車!

    唐豔玲羨慕起來:“尤鳳霞同志,那位女同志是軋鋼廠的領導吧?”

    “哪位?”

    “就剛纔坐進汽車的那位。”

    尤鳳霞恍然:“哦?你說她啊,她不算是領導。”

    “她是我們軋鋼廠的播音員,叫於海棠。”

    “播音員?”唐豔玲驚訝,“播音員,給配汽車?”

    “你想什麼呢,那是李主任的汽車!”尤鳳霞笑了笑。

    “那這個播音員於海棠同志,爲什麼會坐這個汽車裏面?”唐豔玲驚訝地問。

    尤鳳霞淡淡說道:“那誰知道?”

    交情淺,就不要把話說太多;更何況,這個唐豔玲太能算計,更不適合跟她說太多。

    唐豔玲也是稍微感覺有那麼一點古怪,不過也沒多想。

    興許是李主任和這位播音員有什麼要緊事情要做呢?

    正想着,一個梳着背頭髮型,瘦削陰沉的中年人來到汽車旁,坐進了汽車裏面,汽車隨後發動,向外駛去。

    唐豔玲看着嘟嘟噴出的汽車尾氣,滿是羨慕。

    “如果什麼時候,我也可以坐汽車,那就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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