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虹父親笑了笑：“你看朱虹下棋，有進步啊！”
朱虹母親被這話氣的眼皮子直跳，哼了一聲，轉身去廚房，嘴裏嘟囔着：“不結婚也不工作……下棋能下出花來？”
“又是一肚子氣回來的。”朱虹父親笑了笑，“你理會那些人幹什麼？”
朱虹母親叮叮噹噹，帶着火氣做飯。
朱虹則是臉色愧疚，有些無心下棋了。
“媽這麼不舒心，都是因爲我……我之前太任性了！”
朱虹父親搖搖頭：“時也命也，事已至此，怨不得你。”
朱虹微微一怔：“爸，你不覺得我做錯了嗎？”
“你感覺自己做錯了嗎？”朱虹父親提醒她，慢慢下棋，“這盤棋已經下到現在，每一步都是你自己向下的，有什麼結果，自己接受下來就好啦。”
“至於，我和你媽，頂多是下棋的人，感覺這盤棋結局不好，心情難免糟糕。”
“你自己，纔是真正面對這一切的人；女兒，到現在，你後悔自己的選擇嗎？”
朱虹說不出話來，低着頭：“我不知道。”
“當初，你高興嗎？”
“高興。”
“那就繼續高興下去吧，你心裏面想做什麼，那就去做什麼。”朱虹父親笑了笑，“反正，我女兒不嫁給那些沒眼光的人啦！”
朱虹點點頭。
父女兩個說的話，其實還是那一天的老話重提，只不過朱虹父親又一次堅定了朱虹的決心。
喫飯的時候，朱虹父親說道：“女兒，還回成和街道辦工作嗎？”
朱虹點了點頭：“回去。”
“好。”朱虹父親答應一聲，繼續喫飯。
“你們——要氣死我啊！”朱虹母親惱火地看着這兩個人，氣的把筷子一拍。
“何雨柱正處了。”朱虹父親說道，“結識了兩個領導，頗受欣賞。”
“目前來說，不算壞事。”
朱虹手上筷子微微一停頓：他真的正處了。
朱虹母親的臉色也微微一變，帶着一點希望：“能結婚嗎？要是能結婚，年齡大點兒也沒什麼……”
“暫時應該是不行。”朱虹父親說道。
那算是什麼事兒？
朱虹母親的胸口劇烈起伏几下，終究是一口飯沒喫，氣都氣飽了！
第二天一出門，看見又有兩個大院婦女做賊似的看着自己說法，朱虹母親再也忍不住，主動上前去。
“你們說我們家朱虹結婚的事情呢？”
“沒，我們說手錶呢，梅花手錶跑的還挺準的……”一個婦女笑着說道。
“嗨，我以爲你們說朱虹呢，其實我也想說，我們家朱虹自己個兒有主意了，我跟她爸就不操心了。”朱虹母親說道，“她反正不急着嫁人，大家夥兒也都不用跟着操心啦！”
朱虹母親的話，也算是擺明了——別瞎叨叨了，我們家的事不用你們嚼舌頭！
這態度表明，兩個婦女一時間也有點尷尬和心虛：“是嗎？那也好。”
“對，也好，也好。”
等朱虹母親走了，她們倒是又把消息傳遍了大院。
“張江哥，你想啥呢？”
張江有些表情複雜，擺擺手：“沒想什麼。”
“是不是想朱虹呢？”
鄭曉月立刻說道：“我早就聽說，你們倆最早開始戀愛的，後來你下鄉了，朱虹還等了好幾年，又認識了其他的男人。”
“現在她跟外面男人好上了，還想回大院結婚；結果那天半夜沒回家，讓她媽跟好幾個鄰居都給碰上了，不知道幹什麼浪蕩事情去了……”
張江微微皺起眉頭：“你說話怎麼這麼難聽？”
“朱虹我瞭解，是個好姑娘；是我對不起她，不是她對不起我，咱們以後不說別人壞話。”
張江說的話，也算是個理智中立。
然而對於已經將自己視爲張江老婆的鄭曉月來說，這一番話就只聽見一個意思“朱虹是個好姑娘”。
“張江，你是不是還想着朱虹？朱虹是個好姑娘，你怎麼不找她去？”
“整個大院都知道，朱虹是嫁不出去了，就你還想着她！”
張江怔住了，看向鄭曉月。
鄭曉月的表情，帶着氣憤，還帶着一絲不安——自從喜歡上張江，她還從沒有跟張江生氣翻臉。
這一次，聽見張江居然還“念着朱虹的好”，她是真忍不住了，才說出了這樣一番醋意十足的話。
鄭曉月不知道的是，張江心裏面此刻升起來的，是一股無聊無趣的感覺。
這段感情，沒什麼意思了。
鄭曉月給他帶來的新鮮感，甜蜜感，隨着剛纔這番話，已經全都沒了。
張江不想結婚，更不想跟鄭曉月這樣的姑娘結婚。
這樣的婚姻，有什麼意義？
張江只想要理性討論，鄭曉月關注的，居然是張江還喜歡朱虹……這樣的溝通交流，足以證明兩個人沒有必要繼續勉強在一起。
試想結婚以後，兩人雞同鴨講，張江想的是更多新鮮有趣的事情，而鄭曉月卻會要求他收心，工作，態度認真，賣命似的賺錢。
最好生孩子，養孩子，一輩子都被束縛在家中。
想到這種事情，張江都感覺有一種令他難以呼吸的窒息感。
深深吸了一口氣，張江說道：“鄭曉月，我感覺我們應該就事論事；朱虹這個姑娘我認識，我瞭解，不是你們口中說的那樣。”
“當初我和朱虹兩個人，嚴格來說也不算談戀愛，只是一起當玩伴。”
“後來呢，情況有點混亂，你哥鄭朝陽那時候鬧得挺兇，連我爸都給拎出來了……”
鄭曉月有點不好意思：“我哥已經親自上門道歉啦！”
張江笑了笑，繼續往下說：“朱虹那時候有點想要跟我結婚，希望我留在四九城；我呢，其實這輩子都不打算結婚。”
“於是我就拒絕了她。”
說到這裏，張江看到鄭曉月一臉震驚地看着自己。
“怎麼了？”張江問道。
鄭曉月臉色發白：“你說，你一輩子都不準備結婚？”
“是啊。”張江理所當然地說着，“我不準備結婚，結婚太沒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