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衣服並不十分合身,有一點緊迫。
應該是一個身材比較矮小的人給他的舊衣服。
不過,在今天來報到的新生之中,他也不算是唯一這麼窘迫的。
大概每隔幾十個,就有一個這樣情況的,甚至還有一個穿着開膠破鞋來報到的。
這年月,經濟不景氣,生活相對貧困的大學生還是有不少的。
祁同偉這種,就是貧困之下,幾乎快赤貧了。
相對於祁同偉,陳陽的狀況就明顯好多了。
這個姑娘乍一看並不是多麼讓人驚豔,但是越看越舒服,尤其是那股認真的勁頭,明顯不喜歡虛榮。
她的穿着打扮也在講述着她的品行,不是什麼時尚潮流的衣服,僅僅是乾淨素雅的連衣裙罷了,甚至看上去還是自家手工製作的。
她的衣服乾淨、不破舊,合身,並且沒有那種窘迫的感覺。
所以即便不怎麼出色的衣服,平淡的衣服,配着平淡的姑娘,卻是更是讓人越看越舒服了。
海昆看着陳陽,正準備再打量兩眼,忽然若有所覺,躲開梁璐的踩腳。
梁璐壓着火,低聲道:“你要臉不要臉?”
海昆微笑:“怎麼了?”
梁璐看向陳陽,咬着牙:“從跟我要名單,到來報到處,海昆你這個王八蛋,就是盯上她了吧?是不是?”
“或許是,或許不是,誰知道呢。”
海昆迴應道。
“混蛋!”梁璐擡起手試圖打他,海昆卻是輕鬆閃過。
“這麼多學生都在這裏,你最好別發癲。”海昆說道。
我發癲?
梁璐是真的險些氣的把牙咬碎,控制不住對他叫了一聲:“混蛋!”
轉身快步離開報到處,直接返回梁家。
回到梁家的時候,梁璐母親正在看電視,見到梁璐回來,一臉惱火,也是有點心煩:“怎麼,又跟那個傢伙吵架了?”
“他就是個混蛋!”梁璐叫道。
“這都兩年多了,當初說的還算禮貌客氣,現在還不跟你結婚……談戀愛也不是這個談法。”梁璐母親抱怨道,“怎麼能不結婚呢?”
又看向梁璐:“你說你也是,現在也該死心了吧?”
“你有沒有失身,還是黃花大姑娘,再找一個合適的不就行了?”
梁璐聽見這話,就暗暗叫苦。
什麼叫黃花大姑娘?
我哪裏是沒失身?渾身上下就沒有保留住的東西,早被他全取走了。
我要是不跟他,以後跟誰去?
只怕根本不會有同樣背景的人來娶我,只能找那些瞧不上眼的人當上門女婿了!
正說着話,粱耀醉醺醺地來了。
梁璐和梁璐母親都有點皺眉。
“喝了酒趕緊滾回你家去,都成家立業了,還跑來礙眼!”梁璐母親呵斥道。
粱耀張開口,打了個嗝兒,藉着酒意擡手指向梁璐:“我今天回來,是專門找梁璐算賬的!”
“算賬,算什麼賬!”
正在書房說話的梁羣峯和梁輝兩人走出來,看見粱耀這醉醺醺指點梁璐樣子,梁羣峯就想抽他。
這倆蠢兒子真是讓他操碎了心。
因爲梁羣峯出來,粱耀的酒勁兒被嚇掉了一半多。
不過,對梁璐的怨氣倒是依舊沒有散去。
“爸,我就是氣不過!”
“你有什麼可氣不過的?”梁羣峯冷冷問道。
“梁璐的那個相好海昆,不是泛海集團的人嗎?他不是有億萬家財嗎?”
“之前我們喝酒,我可是讓他投資我的公司!”
“現在兩年多了,他那投資在哪兒?我在酒桌上說出大話去,現在每次跟好朋友喝酒,都被他們笑話!他們笑話我,我沒有泛海集團的妹夫,也沒有人投資……”
粱耀十分委屈地說道:“梁璐,你跟你那相好的,安的什麼心啊?故意看我笑話是吧?”
梁羣峯只感覺眼前有點發黑,高血壓快要爆了。
“你跟那羣狐朋狗友說,你有妹夫了?是泛海集團的?”
“泛海集團即將給你的公司投資?”
粱耀說道:“爸,那是我好朋友,不是狐朋狗友,狐朋狗友可不是好詞。”
“我問你,是不是!”梁羣峯一拍桌子,怒吼道。
“啊……是。”粱耀不敢多說了,連忙回答。
“你什麼時候說的?”梁羣峯又問道,“是不是兩年前?”
“嗯,是啊,當初海昆在咱們家喫飯來着,您還記得嗎?”粱耀問道。
梁羣峯拿起菸灰缸直接砸了過去:“蠢貨!”
“你這個蠢貨!誰讓你這麼說的!你這麼說了,你妹妹往後怎麼嫁人!”
粱耀連忙躲過菸灰缸,嚇懵了:“爸,你砸我幹什麼?”
“什麼怎麼嫁人?她不是跟那個海昆相好嗎?”
“海昆是紫荊花來的,談了兩年多戀愛,都不說和你妹妹結婚,眼看着你妹妹就要另外找結婚對象了,你這個蠢貨兩年前就放出風去,你有妹夫了?”
梁羣峯都沒辦法聲嘶力竭了,喘着氣說:“還有,你想要人家投錢,你倒是去談,去做計劃書,去商議!你這樣大張旗鼓,鬧得消息滿天飛,誰會給你這種蠢貨投錢?”
“人家投錢幹什麼?看你這頭狗熊耍把戲嗎?”
粱耀眨巴着眼睛,愣了一會兒:“那個王八蛋和我妹妹談這麼久戀愛,敢不娶我妹妹?”
“咱們家不得弄他?”
“爸,你說話吧,咱們家這都動手,弄了他!”
梁羣峯心累不已:“弄,怎麼弄?京州市多少產業是人家泛海集團的?你能直接抓人嗎?”
“只要抓人,泛海集團,紫荊花方面都會立刻對上面發話!我們一家就完了!”
“逼急了人家,人家坐上飛機一走了之,泛海集團在整個漢東省的投資稀里嘩啦全出事。”
“我梁羣峯有這麼大的肩膀,扛得住這種衆怒、還有內外、上下的怒火嗎?”
梁家一家人都靜下來,他們看着梁羣峯這如同受傷的獅子,除了咆哮別無他法的狼狽模樣,都不敢說什麼了。
難道,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