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曉芸說:“走吧,咱們也回家了。”
車瀟瀟忽然一把拉住她,衝她使了個眼色。
她恍然大悟:“哦,對了,我想去買……呃,買件衣服……這個,班長是男生肯定不適合,這個,文文組織合唱比賽也辛苦了,瀟瀟,我看你很閒啊,你陪我去吧?”
車瀟瀟忙不迭地點頭。
我強忍住笑意,這兩個活寶,演技真是太差了。
但多虧她們搞的這一出,我心裏難過的情緒忽然淡去了不少。
車瀟瀟衝我眨了眨眼,便拉着沈曉芸頭也不回地跑了。
一下子就只剩下了我和管銳陽,我突然覺得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我偷偷看他,他倒是十分坦然:“我去換個衣服,你要等我嗎?”
我點點頭:“等……等吧。”
他輕笑了一下,抱着他的校服去了更衣室。
我百無聊賴地等在更衣室門口,思緒有些放空。
他走出來,叫我:“走吧。”
“去哪?”
他揚了揚手裏的袋子:“我現在要去還衣服。”
我有些結巴:“我……我也要去嗎?”
他挑眉:“怎麼?不願意?不陪我嗎?”
似乎是覺得這話太過曖昧了,他輕咳了一下,又說:“我可是爲了幫你纔來指揮的,你就忍心看你的救命恩人孤獨一人?”
我打斷他:“行了,走吧。”
再說下去沒邊了。
很難不讓人胡思亂想。
不過,說到指揮的事情,我好像確實欠他一個人情。
我問他:“對了,現在合唱比賽結束了,不是說好了要報答你嗎?你有什麼需求嗎?”
“需求?”
“對啊。”
他怔了一下,耳根突然染上一抹不自然的緋紅,低聲喃喃:“我的需求,你恐怕滿足不了。”
我還是聽清楚了,惱怒地擡手掐他的後腰:“你他媽在想些什麼呢?”
他一邊掙脫我的魔爪一邊無辜大喊:“沒想什麼啊!”
我鬆了手,狐疑地看着他。
要是沒有邪念,怎麼會耳朵紅呢?
我纔不信呢。
他一邊揉着被我掐過的位置,一邊委屈地看着我:“明明是你自己在亂想吧!”
他這副純良的姿態,讓我不禁懷疑起了自己,難道真的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不自然地看了他一眼,又催他:“說正事!快點!那你的需求是什麼?”
他表情苦惱:“我沒什麼需求怎麼辦?”
我想了想,說:“那你可以提一個要求,只要不是很過分,我都可以答應你。”
“什麼時候都有效嗎?”
我粗暴地拒絕了:“不行!就今天!”
開什麼玩笑,要是時限放長了,指不定能想出什麼東西來整蠱我呢。
他撓了撓頭:“好吧,那我想想吧。”
一路上,他都緊緊皺着眉頭,好像真的在苦思冥想。
直到還完衣服了出來,他才笑起來:“我知道提什麼要求了!”
我有點好奇:“什麼?”
我差點以爲我聽錯了,怔怔地看着他。
“聽到了沒?”見我沒反應,他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可……”我剛一開口,發現喉嚨居然有點卡痰,趕緊清了清嗓:“我可警告你啊,過了這村可沒這店了,你真要提這樣的要求?不爲你自己想想?”
他嫌棄地看了我一眼:“你好囉嗦啊,趕緊回去吧你。”
走到步行街門口,他揮手向我告別:“走了,週末愉快。”
直到他已經走遠了,我還傻站在原地。
這個所謂的“要求”,應該是在關心我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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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週末我都過得有點恍惚。
一來,是管銳陽居然毫無預兆地撩撥了我一把,讓我有些春心蕩漾;二來,我輾轉反側、思來想去,還是因爲合唱比賽的名次覺得有些無顏面對江東父老。
好不容易捱到星期一,我忐忑不安地走進教室,原本以後會接收到一些怨念的目光,結果完全沒有,大家都在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我坐下來,莫名鬆了一口氣,突然感覺身體似乎都有點疲軟了。
整個早讀課我都在背單詞,邊背邊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是什麼事情呢?我又死活想不起來。
等到數學課的時候,我終於知道了。原來老陳上週說過,今天要隨堂考,我給忘了。
指數函數這部分上週剛講完,我本來就聽得雲裏霧裏的,再加上心思沒太集中在學習上面,週末也沒怎麼好好看書,導致我心裏特別沒底。
老陳髮捲子的時候,我還在拼命臨時抱佛腳,抱着書一頓猛看,恨不得把書上那些定義和性質全都刻在腦子裏。
卷子從前往後傳到了我們這裏,管銳陽把卷子遞給我,我接過來,絕望地合上了書。
我什麼都沒記住。
我先把幾道大題都寫了“解”字,這幾個字我倒是寫得很有底氣。結果我發現第二道大題是證明題,又悻悻把“解”字劃掉,寫上“證明”兩個字。
做完了這些,我就開始發愁了,和一旁奮筆疾書的管銳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節課的時間突然過得無比漫長,下課鈴打響的時候,我竟然有一種終於解脫了的感覺。
卷子從背後又傳上來,傳到我們這桌的時候,我還在盯着第二道大題試圖看出來點什麼。
“這道題應該用中間值法。”管銳陽突然出聲說了一句,一邊毫不留情地把我手裏的卷子扯過去往前遞了。
!!!
我內心懊悔不已,是啊,中間值法,我剛纔怎麼沒想到呢?
我怒視他:“你怎麼不早說?!”
“我早說就算作弊了,這怎麼行。”他斜眼看我。
“倒也是。”我一邊嘟囔着一邊往桌上趴,“選擇題好多d啊。”
管銳陽笑了出來:“選擇題全是d呢,老陳可真會偷懶。”
我驚得一下子坐了起來:“啊?我以爲只是選d的多,全都是嗎?!完了完了,我好像有四道還是五道沒選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