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漓月本沒有那種意思,偏偏配合上現在的氣氛,她嬌嗔的聲音平添曖昧。
身下是柔軟的地毯和被子,宮夜霄並未摔疼。
和那時候在輪椅上不同,此刻她的全身都覆蓋着他。
手無意識的搭在夏漓月的腰間。
小姑娘的臉頰埋在他心口,宮夜霄知道,這會兒他的心跳得格外的快。
“因爲我是男人。”他的回答,聲音帶着壓抑的情慾。
夏漓月小臉倏得一下就紅了,她剛剛是說了什麼虎狼之詞?
她的本意是宮夜霄身體很堅實,可說出來就變了個意思,宮夜霄的回答更透着些奇奇怪怪。
夏漓月慌張的準備起身,卻不小心看到被自己扯開的衣服下,宮夜霄肩頭傷口暴露。
白如玉的肩頭多了一個牙印,咬得極深,牙齒的痕跡清楚展現出來。
“先生,你還說不疼?這麼深的印子。”
夏漓月輕輕用指尖點了點,她當時也真的捨得下口,換成別人,她估計早就被打死了。
“不疼。”宮夜霄低低的聲音傳來。
“我去給你拿藥膏擦一下,這樣深的牙印,萬一留疤就不好看了。”
她剛起身,就被男人的大掌給攏了回來,重新跌在男人懷中。
“不必,留疤纔好,是你咬的。”
夏漓月臉上的紅雲加深,誰說宮夜霄寒冰性子,她怎麼就這麼喜歡聽他說話呢?
“我喜歡你在我身上留下痕跡,那是屬於你的專屬印記。”
轟隆隆。
炸了炸了。
恐怕沒有女人能抵抗男人這樣的話,偏偏他沒有刻意深情,反而是隨心所欲的一句話讓人心動不已。
夏漓月的心臟在劇烈收縮。
宮夜霄胸前的扣子被拉開了兩顆,睡衣歪斜露出陸肩,以及骨感的鎖骨,乳白色的肌膚透出健康的肌理,這樣的畫面……
她又想當妖精了!
夏漓月默唸了幾聲阿彌陀佛,纔將心裏那股亂竄的火氣給消了下去。
她一把將宮夜霄的衣服提上來整理好,這男人,究竟有沒有一點自覺,分明長了一張霸道禁慾的臉,她怎麼覺得時時刻刻都在勾引她呢?
前世自己到死都沒有碰過男人,夏漓月嚴重懷疑自己是空巢太久,見着宮夜霄這樣美好的男色就想要生撲。
劇情的走向已經歪了,夏漓月趕緊拉回來。
“先生,地上不好睡,你還是睡牀,我來睡地上。”
“我是男人。”宮夜霄又強調了一句。
言下之意他怎麼能讓女人打地鋪?
“可……”夏漓月張張嘴,“我不介意的,先生家的地毯又軟又幹淨,鋪上一層毯子就像是睡在雲端,不比牀差,我已經很麻煩你了,要是再讓你睡地上,我良心難安,先生要執意如此,以後我也不敢留下過夜了。”
雖說宮夜霄比她要強勢很多,在她眼裏,宮夜霄終究是眼睛和腿腳不便的人,她該好好照宮他纔是。
“上去。”宮夜霄不由分說,竟然將她給托起來。
她這才知道男人的力氣有多大,就算他是殘疾,他依然比她強。
宮夜霄只想要將她拖舉到牀上,掌心不小心觸到她裙下的肌膚。
“關燈,睡。”他霸道的要求,只是尾音多了一絲不易覺察的情慾。
夏漓月也愣了一下,男人指腹留下的觸感記憶猶新,彷彿身體上還殘留着他的餘熱,夏漓月臉紅耳赤的關了燈。
明知他看不見,她還是想躲在黑暗中,隱藏自己的神情。
眼前的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漫無邊際的黑暗,一如他往昔的歲月,沒有半點光亮。
他像是一個苦行僧,一人行走過很多地方。
黑暗覆蓋着他的整個世界,漫無邊際,陪伴着他的只有自己的影子。
冷也好,餓也罷,習慣了便不會在意這些感情。
他一直以爲這樣的生活纔是他所希望的,直到夏漓月的出現,他開始貪戀着那一點點屬於她的溫暖。
夏漓月也平靜了下來,她仰面躺在牀上,看着外面路燈透進來的淺淺暖光。
玻璃窗上樹影搖曳,像是鬼影一樣張牙舞爪,將本該暖融的氣氛破壞乾淨。
風很大,有雨絲斜斜打在窗上。
她心裏那一簇小火苗也被淋溼。
夏漓月手背搭在眼上,臉頰的餘溫但去,她清醒了很多。
腦中想着一個問題。
就算是這樣,宮夜霄也沒有選擇睡牀,究竟是他太紳士,還是……
紳士得過分,就代表男人對你毫無感情。
用網友回覆的話來說,男人本來就是下半身生物,對異性往往有着衝動,更何況是在那種情況下,不可能會忍住。
忍住的原因只有一個,他爲了保存心裏的那份美好。
如果他喜歡自己的,那就更不可能把持住。
如今又是如此,他規矩守禮,反倒讓夏漓月覺得彆扭。
牀上牀下,看似很近,無形之中就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她並不知道宮夜霄所想,天知道宮夜霄只是表面僞裝得足夠好,事實上他每一次和夏漓月接觸都恨不得將她喫幹抹淨,但他又彆扭的想要等她真正愛上自己。
他剋制自己的獸性,沒錯,他心裏確實有一處乾淨的地方,讓他這些年來小心維護。
那處乾淨不是別人,正是現在躺在牀上,還沒有想起他是誰的小姑娘。
“宴哥哥,等你長大了就來娶我好不好?”
我的小姑娘,我已經長大了,你卻將我忘得乾乾淨淨。
闃靜的房間,傳來了夏漓月小小的聲音:“先生,你睡了嗎?”
“沒有。”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好。”
夏漓月咬着嘴脣,思忖半天才緩緩開口:“在宴會上,景少曾說你能聽到我們說的話,是麼?”
但後來景旌戟又說他聽不到,夏漓月心裏沒個底。
“是。”
果然……
夏漓月臉上退下的餘溫再度捲土重來。
“先生聽到我說的那句話了麼?”
那句“好到我想將這顆心雙手奉上”的話。
她像是單方面在表白。
宮夜霄一聽就明白她的意思。
“嗯。”
夏漓月將脣都咬得通紅,“那……先生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