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堵了很多路,根本出不去買東西,還好嘉賓們在前一天出去買了很多喫的,準備好好喫一頓。
於是他們在屋裏準備起了火鍋。
——這也算是散夥飯。
衛楚和林溯兒扮演完三天情侶就走了,只剩他們原來的十個人。
每個人心裏都有點感傷,畢竟一起相處了半個月,不管是甘還是苦,都一起經歷過,現在要分開了,誰都會捨不得。
鹿伽伽今天一直賴在溫兮辭身邊,說什麼都不走,她捨不得溫兮辭。
溫兮辭揉揉她腦袋,給她煮着丸子喫。她和鹿伽伽湊在一起說話:“以後會有合作的機會的,到時候一起拍劇一起玩。”
成年人的世界,少了許多童話。
比如她們心裏都清楚,平時大家的工作都很忙,再聚在一起其實挺難的,偶爾能聚一次就挺不容易的了。
下次見面,說不定是在某個頒獎禮上,能有機會遙遙打個招呼。
所以每次錄完節目的道別,他們都很重視。
鹿伽伽伸手抱了抱溫兮辭,含淚道:“好。一定會的。”
女生之間總是格外煽情,男生之間碰一杯酒,情感全融在裏頭了。
一頓火鍋結束,暴雪也停了。
路還堵着,但是看新聞,離通路應該也不久。
元歡提議:“大家回房間睡個午覺吧,睡醒後說不定就能走了。”
其他人紛紛說好。
最後一天,難得不用被折騰。
但這一天不是沒有意義,相反,它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告別”。
在其她人睡着後,溫兮辭卻沒什麼睏意。她悄悄打開門,想出去踩踩雪。當然,是因爲雪停了,危險性降低,要是還在下的話那她肯定不會出去。
她自己站在窗邊看了會,才準備出門。
也是這時,聞寒時也下來了。
溫兮辭驚訝地回頭看他,沒想到他也沒睡。
聞寒時穿戴整齊,看上去就暖和的一件大衣裹着他。
他問她:“去哪兒?”
“沒哪,隨便走走。”
“一起?”
“……也行。”她的聲音裏聽出了勉強的味道。
聞寒時不和她計較,非常大度。也有可能是習慣了。
兩人一起外出,外面的積雪很厚,踩上去一踩一個腳印,兩人一起踩上去就是兩個腳印。
走了一會,溫兮辭一回頭看到的就是壯觀的兩排腳印。
她咧嘴,露出笑來。
聞寒時看得心中一動。好像某根弦被撥動了一般。
他還記得初雪那天和她在院子裏的場景,只是在那之後,他們之間的進展幾乎爲零。
一片白茫茫的天地,好似只有他們兩個人。
攝影師都不知去哪了,應該是沒跟上。
——是個說悄悄話的好機會。
聞寒時問她:“賣花那天你說要和我說的事情,還記得嗎?”
這兩天這個小沒良心的全找的季辰一搭檔,他連個問的機會都沒有。幾天過去,這還是他和她第一個私下相處的機會。
換做別人可能會忘了吧,但是聞寒時怎麼可能會忘了她的事情。大事小事,他都擱在心上記着……且先記着。
想了會兒,纔想起來原來是林家的事。
她在雪上踩腳印踩得正上癮,一邊低頭看一邊說:“也沒什麼,就是最近發生了點比較驚奇的事情,還沒來得及跟你說。你想聽不?”
他挑眉:“你說呢?”
“聽不聽都行,不妨礙什麼。”
“聽。”
“那我說咯。有點複雜——”溫兮辭收回注意力,專心說:“我家庭情況你知道的對吧?”
他頷首。
“但其實,我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聞寒時詫異擡眸。
溫兮辭想把這幾個月以來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他,可是說起來又覺得很難受。
她深吸一口氣,準備一下子說完。
再往前走就是一片小樹林了——雖然沒什麼綠色,全是白的,是個名不副實的小樹林。聞寒時蹲在她面前:“我揹你,你慢慢說?”
溫兮辭猶豫了下。
他勾引着她:“前面積雪深,不好走,容易摔。”
……嗯,有理有據。
溫兮辭穿得笨重,行動不便,往他身上爬的時候手腳並用,看上去有些笨重,卻又笨重得可愛。
一回生二回熟,溫兮辭待在他背上已經沒有上次的惴惴不安。——別看她上次那麼囂張,其實她還是有點擔心的,也覺得很惶然。這次倒是好多了。
她偷偷想,多來幾次,或許她會更熟練點兒。
她把近日以來發生的林家的事情都和他說了,一點一點地娓娓道來,不知不覺他已經揹着她走到了樹林深處。
“就是這樣啦。”溫兮辭說完,左右看看,才發現他們竟然已經走了這麼遠。
她也不覺得害怕——和他在一塊時,她從未害怕過。許是她堅定地相信他會護她周全。
聞寒時的震驚顯而易見。
他默了很久,才從震驚中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是林家丟失多年的親生女兒?”
溫兮辭無辜地點點頭,“是的沒錯。”
聞寒時瞬間就,能把林昀珩所有不符合常理的行爲都聯繫起來了。
他用了好一會的時間才緩過來,接受了這個現實。這顯然太不可思議,太匪夷所思。
積雪厚重,聞寒時揹着她在雪上落下一個個腳印,許久,才說:“那林家有要你做什麼嗎?”
溫兮辭:“沒有啊。”
她像是不明白他怎麼會這麼問。
他解釋:“因爲他們突然冒出來說要認你,我怕是他們心懷不軌,有所圖謀。”
溫兮辭恍然。
是啊,正常人聽到這種事的第一反應就是他們是不是有別的所圖,這件事情會不是是個陷阱,就等着她往下跳?
其實這個可能也是有的,只是,一段時間過去,她自己都否定了這個可能。原因很簡單,林家與她懸殊過大,頂級財閥世家和一個女演員,她身上實在沒什麼是值得他們這樣費盡心思圖謀的。
她笑着搖搖頭,又覺得聞寒時心細。
聞寒時對於林家有好多疑問,他怕他們突然出現是帶着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