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頭挺胸大跨步的走進了屋裏,看着在座的人,神情中帶着高傲,彷彿肯定在場的人一定會選擇他一樣。
然而不過幾息的時間之後,他的表情忽然一僵,看着坐在高位上的青年,面容有些猙獰。
他下意識的想大吼一句,你爲什麼會在這裏。
紀言認識這個青年人,他就是跟着簡慎一起來的那個人——蘇家的小少爺,蘇慕。.七
在場的人看着他的目光有些疑惑,然後不由的皺了皺眉,這人來這是幹嘛的?
“請自我介紹之後,開始表演你抽中的片段。”看着紀言就傻傻的站在那裏一句話都不說,一旁的工作人員忍不住提醒了一聲。
這個時候紀言纔回過神來,臉色不太好的說道,“各位導演編劇和老師們好,我是紀言,我來自騰飛娛樂,參演過……”
“你只需要告訴我們你是誰就可以了,不需要宣傳你的履歷,我們看的是演技,不是來調查戶口的。”紀言還沒有將自己傲人的履歷說出來,就被人出言打斷。
果然,他一擡頭就看到了蘇慕那張年輕的臉。
現在他想憤怒的大吼,讓蘇慕這個門外漢不要多嘴,但想想他坐的那個位置他就猜到了蘇慕如今的身份——製片人,那個能夠掌握整個片場生殺大權的人。
而最可怕的是,他不僅僅是製片人,還是最大的投資商。
這就讓紀言不得不“忍氣吞聲”。
紀言抽到的片段是主角得知真相之後崩潰黑化的過程。
《尋仙》講述了一個很簡單的故事,修真界靈氣衰退,已經近千年沒有飛昇者,如今修爲最高的,也不過是元嬰後期。
因此每一代的精英都要去危險之地尋找成仙的契機,而那些年長的修真者則是去尋找當年最後一個飛昇者留下的東西。
所謂的尋仙,尋的是成仙的奇蹟,也是最後那位成仙的人,整個故事雙線並行,有年輕者的犧牲,也有年長者的貪生怕死不擇手段。
當那些年長者找到了最後一位仙人的洞府的時候,諷刺的反轉來了。
原來當年那位飛昇者並沒有飛昇到仙界,而是在臨門一腳的時候被昔日的友人背叛,不但失了性命,甚至一身滿含靈氣的血肉都被人吞噬殆盡,只餘下一縷殘魂僥倖逃生,墜入輪迴。
而那個人正是主角——爲了尋找成仙之法而幾次險些喪命的人。
知道真相的主角因此而黑化,他利用當年自己留下的傳承佈下了一個祭天陣法,以活人爲祭就能衝破天地的桎梏。
他那是黑化的厲害,整個人幾乎已經瘋魔,抓了大半個修真界的修士,想要用他們發動祭天陣法。
在最後的一刻,主角衝破了心魔,以自己作爲陣眼,只帶走了那些吞噬了他的血肉的人的後代,用他們發動了祭天陣法,最終衝破天地的桎梏,讓修真界再次活了起來。
不得不說,他的運氣不錯,這樣情感奉陪的爆發式情節其實挺好演的,可以說,他在最開始的時候就比別人有優勢。
這的確是他的運氣好,紀言也在內心暗自得意,他就知道自己是那種好運的人。
呵,就算簡慎有蘇慕這個金手指又能如何,只要自己演的最好,他就不能拿他怎麼樣,如果他敢強行刷下自己,他就敢將蘇慕的行爲曝光!
紀言努力的醞釀感情,想象着那種被人揹叛的憤怒,醞釀好感情之後他朝着導演點了點頭,便自顧自的表演了起來。
只見他向前邁了一大步,整個人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就好像是一頭被激怒的公牛一樣,他雙眼赤紅的看向前方,死死的盯着那裏。
他用力的握緊雙拳,大吼一聲,“爲什麼!”
這中氣十足的一聲咆哮差點讓蘇慕笑出聲,他努力的忍了又忍才憋住要衝口而出的大笑,不過他的嘴角卻忍不住微微揚起了一個弧度。
倒不是他想要嘲笑紀言,而是他的表現實在是讓人覺得太好笑了。
只是紀言卻沒有感覺,他還在那裏自顧自的表演着。
“這就是你說所說的尋找成仙之路?這就是你們所謂的飛昇的辦法,靠着吞噬他人的靈力和血肉來飛昇麼!?”他的雙眼血紅,表情沉痛,看着前方的目光中到這仇視。
只是不知道怎麼的,蘇慕愣是從這仇視的目光中看出了幾分恨鐵不成鋼。
不是,這應該是他的錯覺吧,否則的話他怎麼能品出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然而下一刻,蘇慕就知道自己的感覺沒錯了,因爲紀言的聲音再一次傳來。
“修仙修的是心,如今你們吞噬同修根本就是邪魔外道,”說完,他語氣帶着幾分嘆息的看向天花板,“這修真界……呵。”
演完這一段,他的表情一收,就又是那個風度翩翩的影帝紀言。
“各位導演、老師,我的表演結束了。”他向面前的衆人鞠了個躬,想要表示一下自己的謙遜,只可惜這人被人捧慣了,就算表示謙遜,也帶着一種高高在上的意味,讓人不喜。
季導看了他一眼之後說,“你先回去等通知吧,”說完這話,他看向了一旁的工作人員,“讓下一個進來。”
這話一出,頓時讓紀言的臉色沉了下來。
他原本以爲自己演出之後導演肯定會大加讚揚,當場拍板就決定讓他做男主了。
可誰想到竟然是這麼個局面,紀言想說點什麼,卻在導演的目光之下不甘心的退了出去。
等到他離開之後導演才嘆了口氣說道,“一個黑化的戲碼,硬生生的讓他演出了爹味,他是怎麼想的?”
原本的劇情應該體現出的是恨,是對命運不公的憤怒,是對那些曾經友人背叛的憤恨,不知道怎麼在紀言這裏就變成了恨鐵不成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