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您不同,”餘君澤輕笑着搖搖頭,“您是殿下,奴永遠都是您的奴才,您怎麼可與那亂臣賊子的後代相提並論?”
當年的餘家一直對國家對帝王忠心耿耿,卻被那洪家陷害的滿門抄斬,這樣陷害忠良的人,不是亂臣賊子是什麼!
晏湛看了他一眼,在心中嘆了口氣,最終說了一句,“好吧,兄長說不行就不行,不過你也不要在我面前自稱奴,在我心中你不是奴才。”
在晏湛的心中,餘君澤是最重要的人,怎麼能用奴才這種低下的稱呼來形容他?
“好,我知道了,以後不會再自稱奴。”他能夠感覺到晏湛是真心,想了想之後便也答應了。
他們二人相依爲命多年,他也早就將晏湛當成了自己最親近的人。
同餘君澤聊了一番之後,晏湛便去自己的書房整理這段時間送上來的賬本了。
進門看着這成堆的賬本他就覺得頭疼。
他剛剛學經商的時候,還有些年幼,因此他處理不完的餘君澤會幫他處理。
自從兩年前,他似乎是爲了避嫌,自己的賬本他看都不看一眼,之後出現了有人做假賬的時候纔會拿着賬本敲打那些人。
他出海三個月的時間,這些賬本早就堆的到處都是了。
他如今忍不住暗暗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將攤子鋪得那麼大,現在累的人還不是自己。
不過,不管怎麼樣,這該看的賬本還是要看得,畢竟他離開了整整三個多月的時間,誰知道那些手下的人會不會沒有顏色的動什麼手腳。
結果這一看就是大半天的時間,等到快要用完膳的時候他才勉強將送來的賬本看完。
還好,那些人還算蠻老實的,大部分都沒有什麼問題,只是有三兩家店鋪的賬似乎有些不對,等到明天有時間了,他便要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等他到廳裏的時候,果然就看到餘君澤在那裏等着自己。
他張嘴準備叫對方兄長,卻想自己已經答應對方不再叫兄長,這倒是讓他一時間想不出來應該怎麼稱呼對方了。
似乎感覺到了他的難處,忍不住開口,“若是殿下不嫌棄便稱呼我的名字吧。”
晏湛想了想,開口叫到,“君澤。”
聽到這熟悉又陌生的名字,餘君澤的眼神縹緲了一瞬間。
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聽到自己這麼稱呼自己了。
久到,他以爲已經有一輩子那麼長。
似乎在餘家被滅之後,就再也沒有人這般叫過自己的名字。
這一聲讓他原本已經冷硬的再也不會被任何人觸動的心顫動了一瞬間。
“君澤,你……怎麼了?”看着餘君澤似乎要哭出來的表情,晏湛覺得心在那一瞬間被一隻大手狠狠的攥了一下,不痛,卻難受得緊。
下一刻,幾個零碎的畫面從眼前閃過,在他還沒有看清的時候再一次消失不見。
這五年的時間裏,他已經出現了很多次這樣的情況。
不知道爲什麼,他的眼前總會出現一些之前沒見過的畫面,他不知道那些畫面從何而來,卻每次看的時候都覺得胸口悶悶的。
他覺得自己似乎遺忘了很重要的事。
“沒事,就是想到了一些從前的事。”具體是什麼事他沒有說,那一絲脆弱也在他的說話的時候被隱藏好,讓人再也無法窺見。
看着他這樣晏湛也不再問什麼,而是和他聊起了之前在海上的一起奇遇和趣聞。
兩個人聊得很晚,直到月上中天的時候才收了興致,回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晏湛起牀的時候餘君澤已經離開,陪着皇帝去上早朝了。
晏湛想了想之後決定去自己的鋪子裏看看,昨天他帶回來的都是些珍惜的玩意兒,不知道銷路怎麼樣。
他一邊走着,一邊想着昨天有哪幾家店的賬本有問題,等下在看了銷售額之後,便去那些鋪子裏看看,究竟是誰在背後搞小動作。
就在他有些走神的時候一個人朝着直直的撞了過來。
晏湛這些年被餘君澤按照帝王的規格教授,自然也學了武功,即便是在有些走神的情況下也不會輕易被人撞上。
更何況那人腳步虛浮,一聽就知道是個底盤不穩的人。
在看到人影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瞬間,他就已經閃開了一步,直接躲了過去。
只是顯然對方並沒有想到他竟然伸手這麼利落,原本就要撲在他身上的人,就這麼直直的摔在了地上。
只聽哎呦一聲,那人在地上不住的撲騰着,看着好像一時半會起不來的模樣。
晏湛看了那人一眼,半點沒有伸出援手的意思。
或許別人以爲這人是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所以纔會摔向他,可他卻知道不是。
因爲在他看到人影的時候就聽到那個人腳步聲發生了變化。
一開始他的腳步聲還很清晰,可在那人看到自己之後,腳步聲忽然就變得凌亂了起來。
踉踉蹌蹌的衝着自己撲了過來,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那個人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