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一開始餘君澤就沒有想將他關在這裏關到死。
畢竟晏沐身上的罪可不止有這一點,如果不讓他還清所有的罪,他有什麼資格在這裏“享福”。
於是從一開始餘君澤就下了命令,將人送到這裏嚇唬嚇唬就可以,等天亮之後就將人送出去,然後明晚再將人帶進來。
總之,餘君澤就是要狠狠地折磨他,讓他知道,這些年蘇慕究竟都受了什麼苦。
他不過是在這裏受受驚嚇而已,而蘇慕那些年卻爲了一口喫的不得不捉老鼠,捉飛鳥,還要供養着原本屬於晏沐的母妃。
這一.夜,對晏沐來說可以算是驚心動魄了。
他先是在這地牢裏迷了路,周圍都是一樣大小的牢房,看着都是形容枯槁的人,他怎麼能分辨的清。
每當他覺得自己要筋疲力盡想要休息的時候,就從不遠處傳來腳步聲,隨着那腳步聲而來的,還有着昏黃的燈光。
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肯定是監管者有這地牢的圖紙,他們這是來抓自己了。
於是,剛剛休息沒有多長時間的他,又開始疲於奔命。
他就這樣跑了一整夜的時間,而且還要時不時的在什麼地方看到半腐爛的屍體。
這一.夜的經歷簡直嚇的他的膽都要破了。
然而即便是這樣,在天將亮的時候,他還是被抓住了。
被抓住的那一刻,晏沐是絕望的,他躲了一整夜,最終還是被這些人抓住了,他究竟會受到什麼樣的折磨。
在這個世界上,未知纔是最可怕的。
正因爲不知道這些人的手段,因此在想到自己會受到什麼樣的折磨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整個人如墜冰窟。
然而事實上,發生的一切和他想象的完全相反。
那些人並沒有對他做什麼,也沒有想對他做什麼,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之後,就帶着他離開了地牢。
晏沐:?????
這一切和他想象的不一樣啊,他不應該是被關在地牢裏,然後被折磨的到死麼。
怎麼才一.夜時間就被放出來了?
這個時候他才後知後覺的想到,餘君澤不會對他動手,至少現在不會對他動手。
一個皇子說消失就消失了不會有什麼問題,可皇帝說消失就消失,那國家不是會直接亂了麼。
昨天他因爲太過恐懼而沒有想到這一點,如今就後悔不迭了。
早知如此他就應該找一個乾淨的地方睡一.夜,反正那些人一不敢對他做什麼。
經過了一.夜的折騰之後,餘君澤讓人將他送回了他的寢宮,便帶着蘇慕去上朝了。
看着蘇慕身上那明黃色的龍袍,晏沐的眼中是深深的恨意。
等到二人來到大殿,朝中的大臣目光都充滿了意外。
大家當然知道蘇慕纔是正統,可誰能想到餘君澤的行動力這麼強,才一天的時間,坐在龍椅上的人就換了。
不過卻沒人說什麼,因爲皇后的緣故,蘇慕如今也有了不少擁躉。
他們支持蘇慕登上皇位,甚至在暗暗期盼着這個新君能夠制裁餘君澤。
此人是在太過囂張,明明是個閹人,卻禍亂朝綱,簡直罪不可恕!
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餘君澤不但不是閹人,還和他們心心念唸的皇帝滾到一起去了。
然後他們發現餘君澤並沒像對待晏沐那樣把蘇慕當成傀儡皇帝,而是主動問詢蘇慕的意見,甚至在某些事情上還一點點引導他,讓他得出正確的選擇。
這……這和他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啊!
曾經那些言官認爲餘君澤就是個亂臣賊子,他就是想要謀朝篡位。至於當攝政王,不過是因爲現在他就登基,實在是太過名不正言不順,僅此而已。
可現在事實告訴他們,餘君澤從來都沒有貪戀過那個位置。
他只是不滿太上皇,更不滿之後登基的晏沐。
等等,餘君澤,餘?
這個時候,衆人才忽然有了一個猜想,這人,莫不是和曾經的餘大將軍有什麼關係。
當年餘家是在洪家和其他幾個家族算計下滅亡的,而如今洪家滅亡的方式和當初的餘家沒有什麼區別。
而在幕後操縱一切的人究竟餘君澤。
相同的手段,相同的方法,除了一個是栽贓陷害,一個是證據確鑿,沒有任何不同的地方。
這個時候大家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位就是當年將軍府的餘孽,哦不,是遺孤。
如果此人真是來自於將軍府,那如今他的態度就讓人能夠理解了。
餘大將軍忠君愛國、剛正不阿,他教出來的孩子怎麼可能會禍國殃民。
想到這裏,那些原本看不慣餘君澤的的言官們看他也順眼了不少。
就在整個朝堂和樂融融的時候,一個少年的從外面衝了進來,他身穿着明黃色的龍袍,他雙目圓睜,對着餘君澤怒目而視。
“餘君澤,朕已經看穿了你的陰謀詭計,謀朝篡位的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來人,給朕把他捉起來。”
他這番話說的氣勢十足,只是沒有任何一個人理會他,就顯得有些尷尬了。
不過他本來也沒準備有人迴應他,餘君澤權勢滔天,怎麼有人敢和他對着幹,現在他要做的只是揭下這個人的真面目!
在看到晏沐的瞬間,餘君澤就猜到了他想做什麼,卻並沒有覺得半點害怕。
“亂臣賊子?”餘君澤輕笑一聲,“你是在說你自己麼,謀害先皇后的兇手。”
這話一出,整個大殿一片譁然,所有人都用震驚的目光看着晏沐,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自從太子去世之後,五皇子就成了皇后娘娘唯一的寄託,這些年皇后娘娘對五皇子有多好,明眼人都知道。
一向不喜歡爭寵的皇后,甚至爲了這個孩子也開始在陛下面前爭寵了。
皇后娘娘爲他已經做到了這個地步,他怎麼能如此狠毒!?
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懷疑餘君澤的話,昨天的那些證據已經讓人知道,這個人一旦說了什麼,手中必然有十足的證據,否則便不會開口。
看着在場的人明顯相信了餘君澤的話,晏沐心中大怒,咬了咬牙之後喊道,“餘君澤,當年我母后救了你,你就這樣殘害他的子嗣,甚至爲了你的私慾妄圖混淆皇室血脈,將你養的小玩意兒充作皇后嫡子!?”
然而下一刻,幾個人擡着木箱,而另外一個人則端着一個托盤,上邊放着一個白瓷的小瓶。
在看到那個瓶子的瞬間,晏沐的瞳孔猛地一縮,眼中是不可置信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