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他強的人,他在背後說壞話詆譭別人;在面對比不上他的人他又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將這兩種態度切換的那麼自然的。
反正他的所作所爲是惹了衆怒。
其實今天大家對況丞和闞焱的態度這樣,未嘗沒有刺激田章一下的意思。
這麼多年都被噁心了,好不容易有膈應回去的機會,大家又怎麼會手下留情。
於是田章他就受刺激受大了。
只是田章現在並不知道這些,他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他夢寐以求的登天梯竟然被自己親手放棄了,而且是拱手送給了自己最厭惡的人。
這個認知讓他快要崩潰了。
他現在想立刻衝到闞焱的身邊解除了他們兩個人的契約,然後讓對方同自己契約,這樣他就能一步登天,成爲宗門的中流砥柱,乃至於下一任宗主的繼承人。
而現在,這一切都像是泡泡一樣在自己的面前消散了,再也沒有半點蹤跡。
“我……不甘心,”回去自己住所的路程中,他看到不少一臉激動的人,聽到了不少感激況丞和闞焱的話,那就像是一把把尖刀刺進了他的心口,“我不甘心!”
是的,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永遠都是第二,不甘心自己事事都比不上況丞,更不甘心原本應該成爲自己的本命僵的遊屍成了況丞的本命僵。
是的,沒錯,在知道闞焱是遊屍的那一刻,他就將對方當成了自己本命僵。
在他看來,只有遊屍才能配的上自己的天賦,只有他才配的上。
可現在自己的本命僵卻被況丞那個蠢貨搶走了,他怎麼能甘心。
“那你想得到你所惦念的一切麼?”忽然,一個陰柔中帶着一絲狠毒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讓田章人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想,我當然想!”聽到這個聲音,田章就好像抓到了一個救命稻草一樣,“那你能幫我麼,能幫我將我的本命僵搶回來麼?”
他激動的大叫着,根本就沒有發現自己因爲剛剛的失神竟然走到了宗門的禁地。
現在他已經不管不顧,不管對方是人還是魔,只要能夠實現他的願望,對方是誰都不要緊!
“那好,三日後,你帶上一瓶剛來初潮的處子的葵水前來此處,到時候我自然會教授你奪回一切的辦法。”那個聲音充滿了誘.惑,讓田章又意動了幾分。
其實在他答應對方的那一刻,田章就已經回過神了,他在宗門修煉多年,雖然這樣的事讓他崩潰,但卻不會真正的擊倒他。
可對方的承諾實在是太誘人了,奪回屬於他的東西,那是多麼美妙的一件事。
即便知道那個聲音有些蹊蹺,但他卻還是迫不及待答應了對方。
至於這個聲音會不會給宗門帶來危險?
對他來說那不是他關心的事,反正宗門有那麼多高手呢,即便那個聲音的主人對宗門有些許的危害,那宗門的各位長老不還是能夠將對方料理了。
等到他徹底冷靜下來之後,才發現自己已經身處宗門禁地的邊緣,若非這個時候他已經回過了神,說不定他就已經進入了禁地之中。
雖然不知道宗門的禁地當中有什麼東西,但他卻聽過宗門的長輩說,那裏面非常危險,稍有不慎就會喪命。
幸好他沒有走進去,否則都不知道自己能否活着出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失神的時候早就走進了禁地之中,甚至還在裏面逛了一圈,等到他出來的時候,身後一抹血光一閃而逝。
他——從禁地裏帶東西出來了!
然而此時的他卻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將不該帶的東西帶出來了,更加不知道,那將給他、給宗門、給整個玄術界帶來怎樣的災難!
之後的幾天時間,他靠着自己的人脈倒是搞來了不少初潮女子的葵水。
只是田章不知道那東西有什麼用,他知道女子的葵水是大污之物,而女子的初潮更是污穢。
田章根本就想不到這和自己奪回機緣有什麼關係。
不過不管怎麼樣,該做的事還是一定要做的,於是在他收集了滿滿一瓶葵水之後,就帶着東西去了後山的宗門禁地。
等到了那裏,之前出現在他耳邊的聲音再一次出現,“我要的東西你帶來了麼?”
那個聲音帶着無法掩飾的急切,就好像自己等了許久許久的東西就要出現在他的面前屬於他一樣。
“帶來了,”他說着,打開了瓶塞,一股腐朽的帶着酸臭的腥味傳了出來,“這就是你要的東西,我答應你的東西帶來了,那你答應我的呢?”
對方沒有說話,只是在他耳邊沉重的呼吸着,半晌對方纔說道,“將這瓶血液潑在你面前得黃符上,這是最後一步。”
沒錯,這就是最後一步,只要這個黃符毀了,那麼束縛着他的鎖鏈就將永遠的消失。
他就又可以去攪風攪雨了!
這麼想着,他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了個快意的笑容。
而此時另外一邊的田章還不知道他要做的事情是一種什麼樣的危害,他毫不猶豫的將瓶中的污血潑到了那張黃符上,下一刻,那黃符就像是遇到了烈陽的白雪,在一瞬間徹底消失不見。
他自由了!
田章激動的看着面前的黃符崩解消失,看着眼前的巨石徹底炸裂,一種狂熱的感覺他的心中燃燒起來。
馬上,他馬上就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了,以後他纔是茅山最強大的弟子。
他正想和對方說什麼的時候,對方的身上瀰漫起了黑霧,那黑霧就像是有靈智一樣化爲了一柄利刃,一下子捅穿了田章的心臟。
“你……爲,爲什……”田章長大眼睛看着面前那個虛幻的靈魂,眼中滿是不可思議,“我,們已經,約定好了,你爲什麼要……背叛我!”
田章聲嘶力竭的吼着,在死前的最後一刻眼神依舊直勾勾的看着對方,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