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晚又說話了。
聽完林清晚的話,申悅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林仙女讓自己這麼說!
村民們逐漸逼近,申悅並不害怕。
她緩緩開口:“趙叔,你家上個月丟的那根人蔘,你還記得嗎?”
這個被稱爲趙叔的人一愣。
申悅從不在家,怎麼會知道自家丟了一根人蔘?
看趙叔的反應,申悅就知道林清晚說得沒錯。
“我知道你丟的這根人蔘,被誰偷走了。”
人蔘在古代有價無市,隨着現代科技進步,人工養殖參的普及,現在的人蔘遠沒有那麼貴。但在這個貧窮的小地方,一根人蔘是他們家極爲貴重的物品,是留着給年邁的趙叔母親補身體用的。
他們這邊有個說法,人蔘會長腿的。
誰家人蔘要是跑了,誰家就沒有福氣。
沒了福氣的人家,親戚鄰居都退而遠之,所以丟了人蔘的趙叔即便是氣得想吐血,也沒有到處宣揚。
此時,申悅知道他們家丟了人蔘,趙叔就算不信,也信了幾分。
“誰偷了我家的人蔘?”
申悅藏在長袖下的指尖一指,正對着錢財主:“是他偷了你們家的人蔘。”
趙叔一向孝順,這人蔘是留給老母親補身體用的。所以申悅說是錢財主偷的,立馬面色不善的看着他。
錢財主的眼裏閃過一絲心虛,隨即辯解。
“趙建民你是瘋了吧?老子缺你跟人蔘錢?”
還沒等趙建民思考,申悅就反駁錢財主的話。
“他當然不缺,但他們家有個祖傳的毛病,就是囤積財富。別看他們家現在家纏萬貫,但都是鐵打的守財奴,家裏的銀錢也都是隻出不進。只要看到錢,無論多少,他們都要據爲己有,否則就全身難受。別看他家現在幾層樓住着,實際上院子角落裏全是廢舊垃圾,都是他在村子裏撿的,準備賣給回收站用的!”
錢財主家院子裏有一個角落堆滿了廢舊物品,去他家幫忙辦婚禮的人看到了也頗爲奇怪。
這個豪華的房子裏爲什麼堆放的都是這些東西?
此時,這堆垃圾好像也成了錢財主偷趙建民人蔘的佐證。
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申悅又放出了又一個重磅炸彈。
“孫伯,我聽說您家閨女在去年冬天的時候,忽然上吊自殺是嗎?”
孫冠中年紀大了,這輩子就只有雅舒這一個閨女,是當掌上明珠養着的。
申悅從小最羨慕的人就是孫雅舒了。
她這個名字,還是沒什麼文化的孫伯跑到鎮上,花錢讓人給起的。
一提到孫雅舒,孫冠中像是蒼老了十歲,連脊背都彎了下去。
“她那幾天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每天鬱鬱寡歡,問什麼也不說。我那心裏着急的啊……就這樣過了好長時間,她忽然有天跟我說想喫鎮上的糖葫蘆。我當時那個高興的啊,連衣服都沒換,騎上車子趕緊去鎮上給她買糖葫蘆,生怕晚一會,我閨女就不高興。”
想起那一天,孫冠中又是忍不住的淚流滿面。
說到最後,他已是泣不成聲。
“我怎麼都沒想到,我閨女是真喫不上這糖葫蘆了。
當時我推開門看到我閨女吊死在房檐上,我感覺天都要塌了。”
許是提起自己閨女,她對申悅也多了幾分憐憫。
孫冠中把手中的工具往地上一扔。
“去他孃的天降災禍,降災禍就降災禍。老子我賤命一條,家中無妻無女,死就死了。這強迫人配陰婚的缺德事,我是不幹了!”
申悅看着孫冠中的反應,心中並沒有多少動容。
“其實雅舒的死,並不全是自殺。”
“你說什麼?”孫冠中震驚。
申悅剛想說什麼,就被錢廣財粗獷的聲音打斷。
“大家別聽這妖女滿口胡言。吉時快到了,要是誤了吉時天降災難,誰來承擔?”
說着,錢廣財就要上前堵住申悅的嘴,不讓她說話。
滿是淚痕的孫冠中忽然撿起剛被扔在地上的工具,一個起身擋在申悅面前,怒道:“我看誰敢傷她!”
有孫冠中擋在前面,申悅鬆了口氣。
“孫伯,其實雅舒,是被錢廣財害死的。”
錢廣財頓時怒髮衝冠,雄厚的嗓音裏帶着心虛:“你這妖女胡說八道!”
申悅絲毫不怕,反脣相譏。
“我是不是胡說八道,你心裏最清楚!那天晚上你喝醉酒,見雅舒一個人在外面,就起了色心,竟然對雅舒行不軌之事。雅舒當時又害怕又無助,拼命求助拼命掙扎,最後還是讓你這禽獸得了手。雅舒知道如果把這件事告訴孫伯,他拼了命也會爲自己報仇,但孫伯又怎麼鬥得過錢家?所以,雅舒才把這口氣忍了,整天鬱鬱寡歡。”
孫冠中的眼裏滿是痛苦,恨錢廣財這個畜生,更恨自己沒有保護好雅舒。
“要喫糖葫蘆的前一天,雅舒發現自己懷孕了。她覺得自己活着丟人,才找了藉口支開孫伯,自己選擇了上吊自殺這麼傻的事。”
孫冠中心中恨意翻天,抄起工具就要朝錢廣財動手。
錢廣財嚇得就往村長後面躲,差點被誤傷的村長驚慌失措,連忙指揮村裏的年輕人攔住孫冠中。
他再怎麼生氣,終究寡不敵衆。
更何況還是上了年紀。.七
村長冷着臉,嚴肅的語氣帶着不善。
“悅丫頭,你一回來就攪得整個村子雞犬不寧,我大柴村豈能容你?”
還沒等村長把後面的說完,申悅卻忽然點到村長身上。
“村長大人,我想問一下村長夫人的病怎麼樣了?”
一提到村長夫人的病,村長像是被針戳破的氣球,瞬間蔫吧下來。
村裏人誰都知道,村長夫人忽然一病不起,恐怕時日無多。
申悅卻說:“其實村長夫人的病並不是病,準確來說,是人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