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爺也沒生氣,“怎麼說?”

    “你生下來的時候名字叫張三,後來隨着你漸漸長大,偷雞摸狗,掀人家小姑娘裙子的事你是一個沒少做,鄰居都叫你張癟三。時間長了,你父親覺得這名字不錯,就真的給你改名叫張癟三。”

    他的名字成功把水友們逗樂了。

    “癟三不是罵人的嗎?還真有人叫癟三?”

    “我從小就被我爹喊癟犢子,之前還覺得難聽,但現在只想感謝我爹沒把我大名改成癟犢子。”

    “巧了,我爸喜歡叫我小雜碎。”

    ……

    “你這輩子都沒有個什麼正式工作,後來娶了個老婆後更是多動一下都不願意。你和你老婆都是獨生子女加拆遷戶,一直過着別人都羨慕的收租生活。你有八套房子還不滿足,愣是把你老婆的那八套也算計過來,就成了所謂的擁有十六套房子的高質量大爺。”

    雖然,但是。

    十六套房子什麼的,還是挺令人羨慕的。

    憑啥這種品行惡劣的人,什麼都不用做就能擁有十六套房子?

    打工人累死累活,一輩子都賺不到十六套房子。

    林清晚沒管水友們的憤憤不平,繼續說。

    “你自己住一套,剩下的十五套全部都租出去。只要是年輕的女孩來租,你就會把房租放得很低。有男孩來租或者是上了年紀的女人,你就把房租放很高,故意把他們嚇走。”

    “這些年輕女孩看你僞裝出來的和藹可親,再加上租金便宜,毫不知情的她們就這麼住進了你裝有針孔攝像頭的房間裏。你那個電腦裏,存着不少她們的視頻吧。”

    最後一句話林清晚雖然是問句。

    但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說罷,她擡眼看向張大爺,眼神冷漠至極。

    張大爺面上沒什麼反應,心裏卻被嚇得一機靈。

    他做的那些事除了自己沒人知道,這個女主播是怎麼知道的?

    縱然是心虛,大爺畢竟是大爺,嘴上還是不饒人。

    “小丫頭,年紀輕輕的別胡說,當心禍從口出。”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中閃過狠戾,想嚇唬林清晚閉嘴。

    林清晚乾脆假裝沒看到他的威脅。

    “錢上你也從不喫虧,她們房子不到期就搬走你不退押金也就罷了。即便是正常的退租不續簽,你也能找各種理由扣押金,最後退到她們手裏的,連押金的十分之一都沒有。”

    說到這種萬惡房東,在外面租房的水友們可有的話說。

    “我上一個房東就是,我退租的時候非得說地板壞了,桌子壞了,窗戶也壞了。那他媽是我租來的時候就是壞的好嗎?”

    “我那天在家睡覺,房東直接推門進來。”

    “我房東就厲害了,非得收我1000塊的洗衣機磨損費。就他那破洗衣機,也不知道幾個錢買的。”.七

    “我是房東,前段時間比較困難還給租客免了兩個月房租。但租客走後我去收房子一看,地面,牀上,牆上全是貓屎,貓尿。還有遍地垃圾,都下不去腳,老鼠進去都得開導航。”

    “好房東遇不到好房客,好房客遇不到好房東。”

    ……

    衆人還想等林清晚說什麼,誰知她臉色一變,忽然說,“你們誰住在州星市山水灣附近?”

    立馬有個水友回答。

    “我住在這個小區對面。”

    林清晚完全沒了之前吊兒郎當,無所謂的樣子,臉上帶着幾分着急和嚴肅。

    “山水灣15棟605室C房裏有人自殺,現在趕過去救人還來得及,趕快去!”

    沒時間多問,這人丟下手機就往外衝。

    救人要緊!

    在他家玩的朋友看了兩眼他扔在牀上的手機,想了想,抓起手機跟了上去。

    在去的路上,他給林清晚發了個直播連線請求。

    林清晚點了同意,手機屏幕被分成三個畫面。

    張大爺見林清晚說的那個地點,臉上的淡定再也維持不住,他厲聲問,“山水灣那裏有我的房產,怎麼可能有人自殺?”

    林清晚看着張大爺的眼神非常不善。

    就連剛開始連線時張大爺調戲她,她都沒用這種眼神看過他。

    張大爺被林清晚的眼神看得害怕,顫抖着手就要關掉連線。

    這個直播間有毒。

    但張大爺的手機就跟瞬間失靈了似的,怎麼戳都沒用。

    林清晚看他着急點屏幕的樣子,笑了笑。

    “一把年紀了,喫得鹽比別人喫的米還多,居然還不懂得‘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個道理。”

    ……

    山水灣內,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臉色蒼白,眼睛發紅,雙目空洞的看着手裏的一把安眠藥。

    她已經不哭了,因爲眼淚早就在一次一次的絕望中,哭幹了。

    她張了張乾涸的嘴巴,聲音沙啞的說。

    “對不起爸媽,房東說了,只要我去死,就會把押金退給我。”

    說完,她就要把那一大把安眠藥塞進嘴巴里。

    就在這時,合租房的劣質房門被“砰”的一腳踹開,隨即衝進來一個年輕男孩。

    那年輕男孩看到女孩手裏的安眠藥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般唸叨一聲“阿彌陀佛還好來得及”然後上前兩步,一把將女孩手裏那把安眠藥打在地上。

    女孩盯着散落一地的安眠藥,過了三秒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這是她身上最後一點錢買的安眠藥。

    沒了這把安眠藥,她再想死就只能去跳樓,去上吊。

    難道她想找個體面一點的死法都不行?

    “你幹嘛?”

    半晌,女孩略帶哭腔的聲音響起。

    精神崩潰到一定地步,只要有一點點的不順心,她都特別委屈,特別難過。

    男孩說,“你年紀輕輕的,幹嘛要自殺?自殺就能解決問題?”

    那句“自殺就能解決問題?”基本上都是勸準備自殺的人的,譚玉宇說這話也是想跟女孩說自殺沒用,還不如解決事情。

    誰知女孩不僅沒聽他的,反而把放在牀邊的手機拿給他看。

    “你看,房東說了,只要我去死,他就會把押金退給我。”

    譚玉宇的視線放在女孩的手機上,界面停留在微信聊天記錄上,她給對方的備註是——房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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