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雅潔沒有責怪,也沒有資格責怪。
說起這個,田妶臉上的怒容更甚。
“那個人估計是壞事做多了,手裏的防身的東西不少。真真假假的加在一起,也起了一些作用。所以我根本靠近不了他,只能做出一些事情嚇唬嚇唬他。”
“那你爲什麼沒對她動手?”林清晚插了一嘴。
田妶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她太菜了,我懶得跟她動手。”
不用林清晚說,小貓咪自動朝田妶靠近。
那該死的壓迫感又來了。
看着小貓咪朝自己靠近,嚇得瑟瑟發抖的田妶語氣中帶着那麼幾分氣急敗壞。
“她爸乾的缺德事,又不是她。剛剛要不是受到威脅,我也不可能出手傷她。”
谷雅潔猛地擡頭。
田妶的表情更加不自然。
“我在學校沒什麼朋友,即便是有願意跟我說話的,不是想使喚我做這個做那個的,就是想讓我襯托她有多洋氣,多優雅。只有她,只有她一個人是真心把我當朋友。”
就念着這份情,田妶跟着他們四處搬家兜兜轉轉好久,都沒跟她出手。
水友們也有幾分唏噓。
“這是個好爸爸,但不是個好人。”
“好爸爸又怎麼樣?他家的閨女是閨女,別人家的閨女就不是閨女了嗎?田妶的人生纔剛剛開始,就以這樣的結局倉促收場不可憐嗎?”
“這個小姐姐太善良了。”
“所以,很多人真的不能只看面相!有些看起來打人很疼的社會大哥在偷偷吸貓,有些斯斯文文的社會敗類在幹缺德事!”
“社會大哥在吸貓是什麼梗?”
“一看就是新來的,那個社會大哥臂膀上還紋着一個小花,悄咪咪的躲在角落吸貓,可愛死了。”
……
良久,癱坐在地上的谷雅潔默默轉了個方向,朝田妶跪下,重重的磕了個頭。
“我替他向你道歉,不奢求你的原諒,只求讓我再見他一面行嗎?”
林清晚看向田妶。
田妶點了點頭,隨即把臉別過去,不願再看。
沒過多久,出門工作的谷營回來。
他穿着很講究,雖然現在已經是四十多歲的年紀,但歲月只在他臉上留下輕微的痕跡。不僅不顯老,反而使他的氣質更加儒雅。
真的很會穿的一個人。
白色襯衫加上米色西裝褲,再配上同色系的領結,讓他看起來就像是個溫和的大叔。
是早上出門時女兒隨口提的一句說家裏有花裝飾會顯得比較溫馨,還說滿天星很適合擺在家裏。
他當時沒說什麼,轉眼就把滿天星帶回來了。
谷營是看不到田妶和小貓咪的,只能看到自己女兒蒼白的臉上帶着勉強的笑。
“雅潔,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他放下滿天星,抓着女兒的手就要帶她去醫院。
谷雅潔站在那沒動,“我沒事爸爸。”
一手帶大的女兒,谷營怎麼可能真的會相信她沒事?
“我想問你爸爸,你爲什麼要做那種事?”
谷營手一僵,臉上掩飾不住的不自然。
“我做哪種事了?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田妶的事。”想了想,谷雅潔還補充了下,“我什麼都知道了,甚至你鎖起來的那些東西,我全部都看到了。爸爸,我想知道你爲什麼那麼做?”
她不止一次的跟爸爸提議過讓他找另一半,但每次都被拒絕。
沒想到她拒絕的同時,竟然在做這種事。
就算他找個比她大不了幾歲的後媽,她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難以接受。
剛開始谷營還想着辯解,直到谷雅潔說看到被他鎖起來的那些東西。
谷雅潔從桌底拿出那個盒子放在桌上,谷營瞬間絕望。
“田妶死了,你去自首吧爸爸。”
瞪大了雙眼的谷營搖了搖頭,他腿發軟,往後退了好幾步,手扶着架子才勉強支撐住身體。
“你說,她死了?我可沒害她!”
“是,她是自殺。”
谷營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聽谷雅潔說,“可她是因你而死。”
一想到那個文文靜靜,好不容易嘗試着和人交流的女孩,剛邁出第一步就遭受滅頂之災,谷雅潔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去自首吧爸爸。”
趁現在還來得及。
谷雅潔明白,如果谷營不主動去自首,林仙女會把她爸爸身上那些保障除了去,任由田妶出手。
他的下場只會比自首更悽慘。
原諒她的私心,在這個時候還想讓父親受的懲罰輕一些。
不算高尚,又是人之常情。
此時的谷營,已完全沒有了之前精心維護好的形象。
他額頭上全是大顆大顆的汗珠,打理好的頭髮也被汗水浸溼垂在額角,顯得狼狽不堪。
“爸爸要是自首了,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