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梗着脖子回，“我刷了，怎麼沒刷？”
旗袍女鬼簡直被他氣笑。
“刷，你管那叫刷了？”
一想到這老頭嫌棄的用兩根手指捏着瓶子，隨便灌了點水晃悠兩下倒了就扔在那的樣子，她就來氣。
那叫隨便涮涮，那能叫刷？
老頭被旗袍女鬼盯得心虛，求救似的看向林清晚。
旗袍女鬼就沒打算傷人，林清晚完全是抱着看戲的心態來看的。
見老頭向自己求助，她也只是無所謂的擺擺手。
“這屬於你們的私人糾紛，你們自己商量着辦。”
她那個表情，就差直接說你們繼續，別打擾我看戲了。
老頭見林清晚不搭理他，只好硬着頭皮跟旗袍女鬼求情，“那個旗袍女鬼，我……”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旗袍女鬼打斷。
“叫什麼女鬼，我沒有名字嗎？”
在心裏吐槽“我怎麼知道你叫什麼”的老頭，面上可一點都不敢表露出自己心裏是怎麼想的。
“那我該怎麼稱呼您老人家？”
旗袍女鬼瞥了他一眼，“我叫紅玉。”
老頭忙喊，“紅玉姑娘。”
紅玉更不滿意了，“誰讓你叫我姑娘了，沒大沒小的。”
老頭被紅玉氣得直瞪眼。
見紅玉也沒什麼惡意，膽子還挺大的雷黎昕和老太太一點都不擔心老頭現在的處境。
要不是家裏有個女鬼不合適，這祖孫倆甚至想拉個板凳，抓把瓜子坐在旁邊看熱鬧。
雖然有親疏遠近一說，但在人家家裏撒尿還沒洗乾淨，確實挺缺德的。
眼神求助了一圈，見沒個人幫自己說胡話，老頭只能被迫和紅玉交談。
“紅玉姑奶奶……”
“叫美女。”紅玉說。
“啥子？”老頭懵了。
這女人不是多少年前就死了嗎？稱呼怎麼還這麼潮？
見他一臉懵，紅玉頓時翻了個白眼，“我比你大這麼多，也算你半個長輩，你叫個尊稱不虧吧？我死了是不假，但我又不是被困住了，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現在流行把好看的女人叫做美女。”
聽她這麼說，雷黎昕弱弱的伸出一隻手做舉手的架勢。
“我能補充一句嗎？”
“你說。”除了這老頭，紅玉對其他人還算友好。
雷黎昕說，“現在流行把頂好看的女人，叫仙女。”
紅玉的白眼翻得更明顯了，她把手裏的煙一掐，伸手指着林仙女，“仙女不是在那嗎？”
衆人，“……好像也是。”
老頭見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悄咪咪的挪動步子，想走。
紅玉在他挪第一步的時候，就發現他了。
“你上哪去？”
老頭身體一僵，伸手指了指被他污染過的瓶子，“我去刷瓶子。”
手中沒了煙的紅玉指揮着雷黎昕給自己重新點了一支菸，一邊抽菸，一邊看着老頭刷瓶子。
時不時的，他還要指揮兩句。
“找潔廁靈刷不行，還要用洗衣液和洗潔精泡泡，再加點消毒水。最後再加半瓶香水，我不喜歡你們家經常用的茉莉香，我喜歡玫瑰香。”
雷黎昕有點爲難，“我們家沒有玫瑰香。”
紅玉就跟看傻子一樣的看着她，“家裏沒有你就去買啊，看着我幹什麼？我臉上有玫瑰香？”
緩了會，他纔在心裏吐槽。
紅玉當鬼的這些年也真沒閒着，現代社會用的東西，她全部都知道。
還有，那句“我臉上有玫瑰香？”不當老師真是可惜了。
甚至，雷黎昕還懷疑，要是給她個手機，她立馬都能TiMi一把。
反反覆覆刷了三遍，老腰都累疼了的老頭刷的瓶子終於被紅玉驗收合格。
他“哎呦”一聲，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從今天開始我要把退休金攢着，買一個非常貴的馬桶，讓它永遠都沒有壞的一天。”
邊幹活，他邊在心裏總結。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都怪他家馬桶不好。
他家馬桶要是好，他就不會隨便找個瓶子還沒刷乾淨，要不是在人家房子裏…，他也不用丟人丟到全小區，還要被迫刷瓶子。
他越是慘兮兮，水友們笑得就越大聲。
“太慘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男孩子房間裏的冰紅茶千萬不要喝，別問我爲什麼。”.七
“這搞得我都有點害怕了，以後夜裏不想上廁所，絕對不隨便找個瓶子了。”
“我以爲只有我一個人這樣，原來全天下的男人都這樣。”
“我一個女的，不想起夜的時候也這麼想過。但因爲結構不同，女的容易弄到外面。就因爲這個，我還短暫的嫉妒過男同胞們。”
“樓上的，你可真不把我們當外人。”
……
本來紅玉就沒打算把這老頭怎麼樣，見他勤勤懇懇的照在自己說得做了，也就沒再有啥意見。
林清晚問她，“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紅玉拿着煙的手一頓，眼中閃過落寞。
“我當鬼太多年，已經沒了投胎做人的機會，只能淪爲畜生道。要是不能當熊貓，當個有主人寵的小貓也不錯。但萬一要是投胎成個豬，豈不是很快就會進屠宰場？”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變成豬被屠宰的場面，紅玉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雖然想投胎.
但她不想當豬。
她是把這個當成個笑話說的，但水友們聽得心裏卻有些沉重。
一個英雄，屍首倒在路邊無人問津，靈魂投胎下輩子只能投成畜生道。
這不該是英雄的下場。
無能爲力，只好將求助的目光放在林清晚身上。
半晌，他們才意識到，林清晚根本看不到他們的目光。
“林仙女，幫幫紅玉吧。”
“是啊，她真的好可憐。上輩子生活在戰亂年代，這輩子也不能投個好胎。林仙女你想想辦法行不行，這種事我們完全無能爲力。”
“這個也幫，那個也幫，林仙女怎麼這麼聖母？最討厭這樣的人了！”
“樓上的這是在哪洗腦的？忘了那句“人之初，性本善？”什麼時候善良成了聖母？無條件的原諒幫助傷害自己的人叫聖母，會盡自己所能的去幫助別人的是善良。我關注，喜歡林仙女不僅是喜歡她的本事和故事，更多的是因爲她擁有這麼多本事而不自負，反而用這些本事，去幫助每一個需要幫助的普通人。”
“很多人把善良歸結於聖母，卻又渴望在自己需要時，別人能夠幫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