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唧唧的跟林清晚說。
“林仙女，你看他們在欺負我。”
林清晚義正言辭的說，“他們欺負你是他們的事，所以你什麼時候直播，我去觀看一波。”
那個水友成功自閉。
他問胡敏慧，“鬼怎麼可能保護人？我不管你說說，鬼是怎麼保護你的？”
“第一次保護我，是在我八歲那年。那天我剛出院，過馬路的時候一輛車直直的朝我撞過來。我當時年紀小，甚至都不知道跑，呆傻着愣在原地，害怕的閉上眼睛。但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再一睜眼我站在了馬路對面。周圍所有人都在做自己的事，並沒有人注意到我。”
“第二次保護，是在十三歲上初中那年。我們班主任佈置作業特別多，並且還查得很嚴。我前一天晚上做到晚上十點才做完作業，第二天到學校快上課的時候才發現，作業放在桌子上忘記帶了。學生時代沒帶作業就是沒寫，我當時快急哭了準備曠課也要回家拿作業，沒想到作業就放在班門口的花壇邊。”
“類似的事情發生過很多次，直到有一次我親眼看到東西平白的在動，我才知道那個人不是人，是鬼。剛開始也有點害怕，但時間長了那個鬼沒有傷害我，我就不怕了。”
水友們被她說得一愣一愣的。
“不是說學校陽氣重？這個鬼要不就很厲害，要不就是進去一趟要了半條鬼命。”
“這個鬼能上鍊接嗎？我也想要一個。請問多少錢包郵？不包郵也可以。”
“這做事風格，怎麼這麼像我爸？”
“既然這個鬼挺好的，你看起來也很喜歡，那你找林仙女做什麼？難不成你要恩將仇報，搞死這隻鬼？”
……
胡敏慧趕緊搖頭。
“不是不是。”
她眼神暗淡了些。
“最近一段時間，我感覺他的存在感越來越弱，甚至好像要離我而去。雖然我看不到他，但我能感覺到，他是在跟我告別。所以林仙女，你能幫幫我嗎？我想見見他。”
這個鬼已經跟了她好多年，感情早就非比一般。
如今他要走了，她想送送他，就像是老朋友那般送別。
胡敏慧能感受到，此刻那個陪了她很多年的鬼魂，就在她身邊。
只是，他好像從未想過見她。
察覺到手機對面的人真的能看到自己，那隻鬼顯得很緊張，他急得兩隻手都在擺，生怕林清晚真的讓他現身。
林清晚頗爲遺憾。
“他不願意見你。”
胡敏慧早就猜到會這樣，只是當話明確說出來，她還是忍不住的垂下腦袋，大滴眼淚從臉頰流下。
她一哭，身後那個鬼滿臉着急。
他手足無措想要給她擦，但手從她身體穿過。
看着自己的手，他臉上滿是失落。隨着投胎時間越來越近，他的鬼力越來越弱，能幫她的也越來越少。
希望她不要怪自己纔好。
胡敏慧的眼淚根本止不住，哭到最後鼻子紅紅的，嗓子都有些沙啞。
哭着哭着，胡敏慧忽然冒出來一句話。
“我知道是你，爸爸。”
水友們震驚。
她身後的鬼魂僵在原地。
他怎麼都沒想到，胡敏慧竟然知道是他。
一瞬間，那種興奮，尷尬又手足無措在他臉上交織變幻。
“要不，你們還是見見吧。”林清晚說。
鬼魂想了想，還是搖頭。
他依舊不願意讓女兒看到自己。
林清晚如實說了。
“不願意相見？爲什麼不願意相見，是有什麼隱情嗎？”
“是不是女孩做錯了什麼事情，她爸一直不願意原諒她？不對呀！她說她爸第一次保護她是在她八歲的時候，也就是說她在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去世了。那麼小，能做什麼不可原諒的事？”
“我怎麼覺得是父親愧對女兒呢？”
“這兩人都互相愛着對方，爲什麼不相見？看小說虐，看個直播也要虐嗎？”
……
胡敏慧聽到父親這個答案勉強的笑了笑。
她伸手擦乾眼淚。
像是知道鬼魂在哪裏似的，她回頭面向他，“爸，其實當年的事我一點都不怪你。我知道，你是個英雄！你一直以爲我當時還小不記得那些事了，其實我一直都記得。”
見胡敏慧要說，鬼魂連連擺手，但她還是說了。
“我爸爸是個普通的民警，但在我心裏，他非常偉大，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偉大。他就是個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