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帶着苦澀。
他去把紅酒拿到廚房倒進鍋裏，半個蘋果切塊倒進去。加了一小塊陳皮後，又從冰箱裏拿出橙子一切兩半，手上用力將橙汁擠進鍋裏。
紀晶靈不喜歡酸的，所以他沒放檸檬汁。
肉桂和八角楊淳是放在高腳杯裏的，因爲紀晶靈喝煮紅酒的時候，不喜歡味道太重的。
煮了差不多五分鐘，趕在煮沸前關了火。
楊淳把手放在鍋上空試了試溫度，纔將紅酒倒進高腳杯中。
端着紅酒杯正要去客廳，走了兩步的楊淳返回，又切了兩片蘋果和一片橙子細心擺在杯口做裝飾。
雖然他也不明白紅酒煮不煮的有什麼區別。
但紀晶靈喜歡。
他也就跟着學了。
將兩杯紅酒端到茶几上，楊淳屈膝坐下，“晶靈，過來陪我喝一杯。”
不明所以的紀晶靈嘟囔了句“幹嘛這麼奇怪。”
還是聽話坐下。
楊淳將蛋糕打開，是紀晶靈喜歡的芒果千層。
“今天又不是什麼日子，幹嘛又是蛋糕又是紅酒的？”
楊淳沒回答紀晶靈，將蛋糕切了一角放置在蛋糕店配備的小盤子裏，推到紀晶靈面前。
“嚐嚐，是你一直想喫但很難買的那家，我一早就去排隊了。”
看着楊淳的模樣，紀晶靈察覺到了什麼。
她用小叉子挑了一口放在嘴裏，千層皮qq彈彈的口感在嘴裏炸開，再一嚼，有細細的奶油味，裏面夾雜着芒果顆粒還有黃桃顆粒。
這家店的蛋糕很好喫。
但此時紀晶靈卻嘗不出好喫的味道。
就好像……在喫蠟燭一樣。
“好喫嗎？”楊淳看着她的眼神帶着期待。
“好喫。”
沒吃出味道的紀晶靈很違心的說道。
楊淳傻笑。
“我們剛在一起的那天晚上，也是喫的芒果千層。我當時買了紅酒慶祝，你跟我說你喜歡喝煮紅酒。後來我就從網上找教程學着煮，第一次煮沒有經驗，火太大一不小心煮開了。紅酒裏的酒精蒸發，變成了葡萄汁。”
想起自己第一次喝楊淳煮的紅酒。
紀晶靈也沒忍住的笑了。
那是她喝過的味道最奇怪的煮紅酒。
“那瓶酒一千塊錢，愣是被你煮成了葡萄汁。”
“就算是葡萄汁，那也是一千塊錢的葡萄汁。”
水友們看着兩人的互動，也不曉得他們在說什麼。
“我懷疑他們是在炫富，並且找到了證據~”
“想煮紅酒結果一不小心煮成葡萄汁的是我本人了，可惜我沒有一個男人願意幫我煮。說真的，我要是紀晶靈，肯定選擇楊淳，纔不要什麼白月光。”
“什麼眼光喜歡楊淳？哪有人送花送假花的？”
“那個花可不是塑料花，是用鐵絲做成玫瑰花的形狀，然後用毛線綁起來的，比真花難弄多了。”
……
“他會煮紅酒嗎？”楊淳忽然問。
紀晶靈一頓，笑容僵在臉上。
“你別這麼看我，搞得我多可憐似的。”楊淳臉上是笑的，垂下眼眸不想讓紀晶靈看出他眼裏的難過，“沒關係，我喜歡你，希望你幸福。你跟他在一起會開心，跟我……不管我怎麼做，我都不是他。”
紀晶靈心裏一緊，差點脫口而出“我不去找他。”
楊淳趕在她前面說。
“你去找他吧。”
楊淳笑了，“快去吧，本來我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是我趁虛而入，耽誤了你們。現在，我應該有點自知之明，應該放你自由。”
紀晶靈張了張嘴，想說什麼。
“別說話。”別過臉的楊淳聲音有些顫抖，“趕緊走吧，你要是再不走……我該捨不得了。”
再等紀晶靈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了。
她攏了攏衣服，才發現身上多了件外套。
是她出門前，楊淳怕她冷給她披的。
和楊淳分開，比她想象中容易很多，但卻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開心。
她覺得心裏空嘮嘮的難受，好像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沒走多久，紀晶靈的手機響了。
她以爲是楊淳打來的電話，條件反射的從兜裏掏手機，發現兜裏空空如也這纔想起手機在林仙女那裏。
林清晚爲她接通了手機。
手機不在紀晶靈身邊，但她能聽到聲音。
“楊淳——”
那頭沉默許久，才慢慢開口，“晶靈，是我，任承業——”
“哦，是你呀。”
聲音裏，帶着紀晶靈自己都沒察覺的失落。
“剛剛楊淳給我打電話了，他說你們分手了。恭喜你，你自由了，他那個卑劣小人，終於放你自由了。”
聽到“分手”兩個字，紀晶靈就像是刀子插進心窩裏那麼難受。
她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種情緒。
聽到任承業後面說的卑劣小人，她沒忍住反駁，“他不是卑劣小人。”
“趁虛而入，他不是卑劣小人是什麼？”
紀晶靈剛想反駁，任承業已經轉移了話題。
“你現在在哪，我訂好了餐廳，咱們去喫點好的慶祝一下。”
要是以前任承業願意請紀晶靈喫飯，紀晶靈肯定特別高興。
但如今真的發生了。
紀晶靈好像也沒想象中的那麼高興。
她想了想，輕輕地“嗯”了一聲。
他們去喫飯的地方，是家看起來檔次不低的西餐廳。
任承業都沒問紀晶靈，擅自爲她點了份三分熟的牛排。
牛排端上來後，紀晶靈看着和熟沒什麼關係，幾乎可以用“血淋淋”來形容的牛排，覺得有點反胃。
沒熟的東西，要怎麼喫得下去？
“還是要全熟的吧！”
紀晶靈一直不喜歡喫帶生的東西。
連喝紅酒都喜歡喝煮過的。
任承業不以爲然，“全熟的多土啊，人家老外都是三分熟。”
紀晶靈沒反駁他老外不喫三分熟，拿起刀叉硬着頭皮吃了。
沒熟的牛排喫到嘴的感覺並不怎麼好，紀晶靈一點都不喜歡。但她現在也捉摸不透自己是個什麼心理，就跟變態似的在懲罰自己。篳趣閣
沒多會，紀晶靈就把那一份三分熟的牛排喫得差不多了。
這時，有侍者捧着一束嬌豔欲滴的玫瑰花過來，遞到任承業手上。
任承業將那一束玫瑰捧到紀晶靈面前，深情款款的對她說。
“恭喜你自由了，晶靈我喜歡你，我們……”
“阿嚏——”
任承業話沒說完，就被紀晶靈一個大噴嚏打斷。
她用手捂住口鼻，在一個接一個的噴嚏中，含糊不清的說。
“你，你把花拿遠點……我對花粉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