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鬼地方?”
“他們該不會是靠盜墓發家,後來盜墓盜多了被報復的吧?”
“這也不像盜墓的地方啊。”
“前面有個大房子,周圍還放了好多木材,感覺像是木材廠哎!我家附近就有個木材廠,路邊,空地全是他們晾曬的木材,我小時候不懂事,偷偷把木材廠的一個大木墩抱回家燒火,讓我奶奶給我蒸包子喫。”
“那他這是砍樹犯法?不讓砍樹的不是光頭強嗎?”
……
謝興文也是
頭一回來這個地方。
雖然他知道家裏做木材生意,但從沒到廠裏看過。
謝爲一言不發的拿着手機往前走。
謝興文忍不住的問,“是家裏生意出問題了?還是咱們砍了不該砍的樹?就算是砍了不該砍的樹是該被罰,但也罪不至死吧?”
謝興文嘟嘟囔囔的說了好多,謝爲都沒搭理他。
房子裏面,就是一個廢舊生鏽的大機器,看起來像是做木頭的。
進來之後,謝爲看都沒看一眼機器,徑直朝角落裏走。按下一個機器的隱藏按鈕後,那個放了一個小機器的地板向旁邊移動。
下面,竟然有一個密室。
“密室這玩意兒我就只在電視裏看到過,今天算是開了眼了。”
“下面該不會有屍體吧?”
“倒賣古董的?”
“我預測一下,下面會不會全部都是金錢還有金銀珠寶?要不就是黑暗的東西,要不就是值錢的東西。”
“會不會他是個鳳凰男,下面是他富豪前妻的屍體?”
“我靠你們快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手機上,嘴巴因爲震驚不自覺地張成一個o形。
誰能想到一個廢舊工廠下面,竟是這樣的別有洞天。
下面,竟然滿滿當當的,全部都是現!金!
某繼承億萬家產的電影鏡頭,都沒這麼誇張。
一摞一摞的現金像是書本一樣整整齊齊的碼在那裏,一排接着一排,一摞接着一摞,堆得跟小山似的。
這裏現金的數量,大概一個人搬一個星期都搬不完。
至於估摸一下這些現金的總數。
不好意思,沒見過這麼多錢,估不出來。
謝興文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過了半晌,他才慢慢的朝這些錢走過去。
他抽了一張下來,在手裏摸了摸。
“這個是真的現金?”
“當然不是!”
謝爲走到一個巨大的、用黑布蒙起來的東西前看了兩秒,隨後抓起黑布在地上的一個角落用力一扯,整個黑布被扯掉。
黑布下面,是一個機器。
這兩樣東西放在一起,不難讓人聯想到真相。
“這是——造假幣?”
“謝爲都沒摸出來真假,說明這人造假幣的本事可以啊。”
“痛恨造假幣的!非常痛恨!我小時候家裏是賣早點的,全家人從早上四點就要起牀開始忙活,就靠早點鋪那一點微博的收入維持生計。但有一天我們收到了三張百元假幣,我媽媽當時就氣哭了。一家人一整天白忙活不說,連房租材料都要自己貼。”
“造假幣的人真缺德。”
“我家是賣衛生紙的,之前有一次我弟在看店,收到了一張假幣。一提衛生紙20,找人80真幣還要再給人家一提衛生紙真的好讓人生氣。沒想到那個人在我家花了一次之後上癮了,又來了第二次並且還用假幣,交易的時候被我媽抓到扇了兩巴掌,然後扭送警察局。”
“阿姨幹得漂亮!”
“報警報警,生產假幣太噁心了。”
謝爲盯着這個大機器半晌,才緩緩開口。
“我們家表面上是做木材生意起家,實際上這些不過是掩人耳目,真正發家的是製造這些假幣。這些生產出來的假幣會以面值八折的價格被人買走,然後在市場上流通。生產假幣的手藝是你張叔叔的,最初有這個念頭的也是他。只是他一個人沒這麼大的本事,再加上我們家做木材的可以掩人耳目。所以我們倆一拍即合,就開始生產假幣。”
謝興文緩了好一會兒,才接受現實。
他們家有多少錢,他自己都不知道。
很難想象靠這個利潤髮家,一年要生產多少假幣。
“所以我們家招來那個窮鬼,是因爲造假幣?張叔叔先死,是因爲他是這件事的主謀?”
林清晚想了想。
“也可以這麼說。”
謝興文表情有點木,說話語速有點慢。
“那個窮鬼,也是想要了我爸的命?”
林清晚“嗯”了一聲。
“我爸就算做錯了事,但他罪不至死吧!”
謝爲做這件事的時候就想過有一天可能會敗露,所以一點都沒讓謝興文知道。
甚至在某些方面,把謝興文保護的很單純,導致謝興文根本沒有這方面的概念。
他認爲謝爲就算是做錯了事。
那也只是經濟上,憑什麼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林清晚看他執迷不悟,也不和他爭論,反而問他。
“你知道那些流通出去的假幣,會有多少影響嗎?宏觀方面的先不說,給你看幾個小的。”
林清晚說完不等謝興文說什麼,她這邊的畫面就變了。
畫面中出現了一個老人,還下着雨。
老人應該年紀也不小了,滿臉胡茬和皺紋,裸露在外的皮膚幾乎被老年斑覆蓋,眼神也有些渾濁。他佝僂着背,正跪坐在地上收拾面前那個鋪了一個蛇皮口袋,上面擺了幾把蔬菜的小攤。
這些蔬菜都是他自己種的,想着拿到集市上擺個攤,能換點錢。
估計是下雨的原因吧,路上並沒有多少人。m.biqmgè
即便偶爾有幾個人經過,也都是打着傘行色匆匆,沒有一個人爲他停下。
他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每一個人,看着別人過來,經過他攤位,然後又目送人離開。
雨很大,他那把補了好幾處的傘根本遮不住什麼。他怕蔬菜被淋壞了,把傘僅能遮住的地方全都讓給了蔬菜,自己衣服被淋了個半溼。
“最見不得這樣賣菜的老人了,看着心酸。”
“可惜我不在現場,我要是在現場肯定把菜都買了,讓老人早點回家。”
“都下大雨了爲什麼還在這賣菜?”
“你這話說的,你去問那些每天喫剩飯的乞丐,你去問:你們爲什麼每天要喫剩飯?你們爲什麼不喫海蔘鮑魚?你們爲什麼不住大房子?你們爲什麼不買好衣服穿?”
……
過了一會,一個打着黑傘,穿着短褲拖鞋的男人走過來。
他用腳踢了踢老人攤上的蔬菜。
“這個多少錢一斤?”
一大包打理得乾乾淨淨的蔬菜,老人只搖搖晃晃的伸出兩個手指頭,“我沒有秤,你給我兩塊錢,我把這些全裝給你。”
在這個幾乎蔬菜比肉貴的時代,這一大把在超市至少十塊錢,兩塊錢可以說是非常值的。
但男人似乎並不滿意,又用腳踢了踢。
“連秤都沒有出來賣什麼菜啊?你這些蔬菜值不值兩塊錢?”
老人解釋說自己買不起秤。
又給他道歉說添麻煩了。
男人這才收回踢了好幾下菜的腳,嫌棄的說,“行吧行吧,你給我把這些菜都裝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