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想到林清晚能說得這麼直白。
“林仙女，你這樣出去不怕被打嗎？”
“我好像知道爲什麼林仙女是直播，而不是擺地攤當算命的了！擺地攤算命可能地攤每天都會被砸，直播算命就是：打不到我吧！打不到我吧！”
“我怎麼感覺最後去父留子會成真？”
……
簡雨萌也沒想到林清晚會這麼說。
她有震驚，但沒生氣。
作爲林半仙直播間的忠實觀衆，她知道林清晚不會無緣無故這麼說。
“爲什麼考慮分手？”
“你們在一起的經過，說說吧。”
簡雨萌不知道林清晚爲什麼會問這個，她想了想如實說。
“我和我男朋友是高中認識，高三畢業的那個暑假在一起的。大學四年雖然是異地但感情很好，所以畢業那年我就把他帶回家見了我父母，準備和他結婚。
但沒想到我一向開明的父母會不同意，他們說自己對女婿的標準不要求車房不要求存款，但對方必須是個人品好的。我不明白楊灤爲什麼在他們口中就不是個良人了，還和他們吵了一架。”
那次是簡雨萌第一次和父母吵架。
想起母親看到她發脾氣時恍惚的眼神，她心裏也挺後悔。
“後來楊灤和我商量說先生米煮成熟飯，然後再去我家提親，這樣就容易多了。”
林清晚一個對婚姻沒有任何經驗的人，都覺得這樣不妥。
“然後呢？你同意了？”
簡雨萌“嗯”了一聲。
“我媽聽到我懷孕的消息，一言不發，我以爲她要發脾氣的。她把自己鎖在房間裏整整一個小時，出來的時候就把戶口本拿給我，讓我以後好自爲之。”
當時這麼做的時候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但現在說起來竟生出了幾分慚愧，簡雨萌甚至現在都有些後悔。
其實好像也沒必要這麼着急結婚。
慢慢來也沒什麼不好。
“傻姑娘呦~~！！”
“這男的是裝傻，女的是真傻！我男朋友要是敢跟我提懷孕逼婚的事，我肯定分分鐘踹了他！反正懷的孩子不在他身上，風險不在他身上，他當然無所謂。他貢獻了什麼，不就是哆嗦了那麼一下嗎？”
“沒辦法想她媽在房間裏坐的那一個小時該有多難過。”
“清醒一點，別總讓自己處在這麼被動的位置。”
……
看簡雨萌悶着不說話，林清晚也沒指責她這麼做是錯是對。
“我問你一些問題，你考慮清楚再說。結婚的人是你，結婚後的生活也是你自己在過，怎麼選擇都在你。”
簡雨萌知道林清晚這麼說是在爲她考慮，她點了點頭。
“既然你們要結婚，婚房準備好了嗎？”
第一個問題，就給簡雨萌難住了。
她現在和楊灤住的房子還是租來的。
“原本是準備好買婚房的，都已經交了押金，但前段時間未來婆婆說家裏急用錢，連押金都沒要就把放在退掉了。”
簡雨萌也和楊灤提過幾次，但都被楊灤糊弄過去了。
有回楊灤還說，“要什麼婚房，結婚後和我爸媽住在一起，我媽還能伺候你坐月子。”
簡雨萌再追問，楊灤卻說剛剛那是開玩笑隨口說的。
林清晚沒對她未來婆婆的做法發表什麼意見，她繼續問。
簡雨萌的臉又是一白。
“我未來公公說等我嫁過來就是自家人，提彩禮就是見外了。”
“結婚好像還要有三金是吧？沒房沒彩禮，三金總不能再少了吧？”
簡雨萌微微垂下腦袋，手不自覺地抓起了裙襬。
“他們到現在也沒提過三金的事，感覺好像是忘了，我也不太好提。”
說是忘了，不說別人不信，連簡雨萌自己都不信。
這種東西，怎麼可能說忘就忘？
“行吧。”林清晚聲音拖得稍微有些長，“你現在懷孕有四個多月了吧？你男朋友有沒有說婚禮什麼時候辦？總得有個大致的時間吧。”
簡雨萌的臉色更難看。
從查出懷孕到如今四個多月，婚禮的日期一拖再拖，有時候她問得多了男朋友還會不耐煩。
她生氣。
但第二天他又會細聲細語的過來哄，說自己在給孩子賺奶粉錢最近太累了，所以脾氣稍微急了一些。
楊灤語氣誠懇，簡雨萌每回都選擇相信他。
但現在回想起來。
他的好聲好語與其說是哄，不如說是安撫。
安撫她情緒穩定，安撫她好好在家等着。
像是在一直拖日子。
而且這四個月裏，她產檢每次都是自己去，嘔吐也沒人管她，嘔到膽汁都出來了喫不下任何東西。
直到因爲喫不下東西，醫生說可能會因爲母體攝入不足導致胎兒營養不良，未來婆婆聽說才煮了一些油膩的沒有味道的湯送過來。
她不想喝，一口都喝不下去。
但看着未來婆婆笑語盈盈的笑臉，她每次都硬着頭皮喝。
雖然隱隱約約有數了，但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簡雨萌還是忍不住想爲男朋友，想爲未來婆婆辯解幾句。
她還沒開口，門鈴響了。
簡雨萌想了想，把手機放在一個角落裏，正好攝像頭能拍到客廳然後去開了門。
果然和她料想的一樣，來人是她未來婆婆。
她婆婆提了個保溫飯盒，一打開，裏面又是滿滿的一桶豬蹄湯。
簡雨萌很不喜歡。
“媽我上次不是說了嗎，我不想喝豬蹄湯。”
婆婆臉上的笑容從剛進門就沒掉下來過。
她走到廚房拿了個碗，盛了滿滿一碗的豬蹄湯。
“這豬蹄湯最有營養了，你吃了有營養，肚子裏的寶寶纔能有營養！”
“這婆婆肯定不是啥好人。”
“潛臺詞：只要我孫子有營養就好了，你喜不喜歡喫跟我有半毛錢的關係？”
“不知道簡雨萌是怎麼想的？在自己爸媽那裏當寶寶不好嗎？非要上趕着到這來讓人作踐！”
“傻不拉幾的。”
……
看着簡雨萌喝了半碗豬蹄湯，婆婆笑得更開了。
她拉着簡雨萌的手，說自己見簡雨萌第一眼就喜歡，就覺得親切，跟自己親閨女似的，以後就是一家人，一定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的。
簡雨萌剛喝了不少豬蹄湯，現在胃裏反得難受。
她說不出話，只能跟着笑笑。
說着說着，婆婆的話題終於轉到重點。
“你看你現在肚子也大了，穿婚紗不好看你也怕人笑話。要不這婚禮——”
婆婆臉上笑容不減。
“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