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晚也沒拆穿她。

    “這不是普通的傷害,傷他的那條蛇在他們中間下了詛咒。如果強行救他的話,那條蛇會受到嚴重反噬,甚至有可能會死。”

    段雨筠聽到蛇可能會死的字眼,頓時心裏一緊。

    她看了看牀上躺着的人,滿是糾結。

    牀上那人才不管那麼多。

    他一聽有希望被救,掙扎得更厲害,也對段雨筠的糾結視若無睹。

    “弄死那條蛇!就是那條蛇害我!弄死它,一定要弄死它!”

    可能是覺得這樣還不夠解氣,高修明又說。

    “不,不僅要弄死它!我還要它魂飛魄散!讓它永世不得超生!不,這樣也不行!”他很聰明,很快就知道站在林清晚的角度上,爲她謀好處,“那條蛇成精了,你要是吃了它,肯定是大補!”

    “不可以!”

    高修明幾乎是段雨筠讓林清晚吃了那條蛇的時候,脫口而出這句話。

    說完,她也覺得自己這樣是過於激動了。

    段雨筠緩了緩語氣,才說。

    “我們也不知道那條蛇是不是好蛇,萬一是好蛇,這樣豈不是濫殺無辜?”

    林清晚看着段雨筠緊張,但又努力裝作不關心的樣子,安撫道。

    “你放心,我不是什麼都喫。我抽中的是你,算命錢也是你付的,我只有義務滿足你的合理需求。”

    段雨筠這才鬆了口氣。

    但與此同時,高修明也炸毛了。

    他再也無法維持在段雨筠面前那翩翩公子哥兒的形象了。

    “是你!你知道那條蛇的存在是不是?你不僅知道那條蛇的存在,你還想包庇它!分明是你周圍有妖怪!不對,說不定你也是妖怪,你和那條蛇是一夥的!”

    隨即,他不再管段雨筠臉上的痛苦和糾結,而是扭頭看向林仙女。

    “不就是算命錢嗎?我給,十倍的算命錢我都給!你一定要弄死那條蛇,給它剝皮抽筋,打得它魂飛魄散!”

    想起自己這些天受的苦。

    高修明覺得剝皮抽筋都難解自己的心頭之恨。

    林清晚被他吵得有點頭疼。

    “你閉嘴!有錢也得給我排隊!抽到你纔是你,抽不到再多錢都沒用!”

    雖然林清晚喜歡錢。

    但也不代表誰都能用錢砸她。

    而且,去了黴運的林父林母賺錢能力不減當年。林清晚都算過了,用不着多長時間,林家就能重回以前的風光。

    再看向段雨筠,林清晚的語氣好了很多。

    “沒事,你說,不害人的妖怪我不會動,這個世界又不全是人類的。”

    剛被訓了一通,好不容易纔老實一會的高修明一聽到這個,瞬間又炸起來了。

    “誰說沒害人?這妖怪現在不就在害我?”

    林清晚忍無可忍。

    “爲啥害你,你心裏沒點數?”

    高修明徹底閉嘴,老老實實的往後縮了縮。

    他有種預感,要是再嗶嗶下去,說不定林清晚會把那條蛇叫出來再咬他兩口。

    “《區別對待》”

    “《你心裏沒點數?》”

    “到底還是太年輕!林仙女看到美女就走不動路,不會到現在還有人不知道吧?而且,林仙女從剛開始就說過,高修明不是啥好人,他咋就不能老實點呢?”

    “高修明:你們說的有道理,但我現在像條蛇,還不帶我着急一下的嗎?”

    ……

    段雨筠想了好一會兒,最後一咬牙,纔將這麼多年的祕密說出來。

    “其實,我也沒見過那條蛇的樣子。但這麼多年,我能感覺到它一直在我身邊陪着我,我能感受到它的存在。聽我媽媽說,我那會還沒滿月,有個最賤的鄰居跑到她正坐月子的房間裏說,賤丫頭片子不值錢。我媽被氣得夠嗆,只是當時在坐月子,沒辦法下去撕爛她的嘴,只好讓我爸將人趕緊去。

    但被趕出去那個鄰居,當天晚上睡覺就在被窩裏發現了蛇,而後連續幾天在哪都能遇到蛇。喫飯,廚房裏有蛇。上廁所,廁所裏有蛇。睡覺,被窩裏有蛇。反正這輩子的蛇,她都在那段時間見了。”

    段雨筠媽媽跟她說得時候。

    也沒太當回事。

    只當是那個鄰居嘴賤,被報應了。

    “我上幼兒園的時候,有個同學把我從滑梯上推下來,導致我腦袋被磕破流血,縫了兩針到現在還有一個小小的疤。那個同學一口咬死不是他推的,是我自己摔下來的,最後他們家連醫藥費都不用出。

    只是那個同學回家當天晚上就開始發燒,一直說有蛇纏着自己。直到他們家付了醫藥費,那個同學給我道歉,他發燒纔好。”

    雖然能感覺到蛇的存在,但那條蛇從未傷害過她,甚至還在保護她。

    所以段雨筠並不害怕。

    她好幾次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嘗試過叫那個蛇現身,她想見一見它,可惜從未得到過應答。

    高修明的模樣,她知道是被蛇纏上了。

    如果高修明沒做什麼對自己不利的事,那條蛇不會無緣無故對他下手。

    所以段雨筠並不多心疼高修明。

    只是,段雨筠害怕這麼對高修明,那條蛇會惹上因果。

    她不想那條蛇因爲她受傷害。

    “工作之後,有回我加班到很晚,回家的路上遇到過一個喝醉酒的人想調戲我。周圍黑漆漆的一片,我很害怕,轉身還沒跑兩步,就聽見後面的人‘啊’了一聲摔倒在地。低頭一看,原來是他小腿上有一道血痕,看樣子,像被蛇咬過。”

    “怪不得段雨筠不願意傷害那條蛇,這是蛇嗎?這是祖宗!”

    “我也想擁有這樣一條蛇。”

    “感覺這不是蛇了,這是生命裏的光。要是我小時候被欺負,被孤立,被校園暴力的時候有這樣一條蛇就好了。我不求它能保護我,我只求它在我難過的時候,陪陪我就好。”

    “這樣的蛇,不比男朋友靠譜多了?”

    “所以高修明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段雨筠的事,那條蛇纔會這樣?”

    “該不會是蛇的佔有慾?”

    ……

    段雨筠看到了這條彈幕。

    “我以前有過別的男朋友,交往的時間比這要長得多,那條蛇從未傷害過他。”

    如果是因爲佔有慾,段雨筠也不會這麼護着那條蛇。

    林清晚不怎麼看高修明。

    她更關心的是蛇。

    “你確實應該見見那條蛇,它已時日無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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