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直播算命:你爹在下頭裸奔三年了 >第564章 第一次明白什麼叫小丑
    一時間,水友們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湯雲韶。

    說她清醒吧,她又稀裏糊塗的。

    說她傻吧,她又知道及時止損。

    “靠自己吧姑娘,除了自己誰都靠不住。”

    “是啊,無論對方再好,都不要把所有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那個人對你好的時候,你可能會覺得很安逸,一旦對你不好了,就什麼都沒了。”

    “你清醒一點![噴口水.jpg]”

    “清醒+1+1+1!”

    “靠自己吧!雖然我見識有限,但在我有限的見識裏,一心只靠着別人的人就像是菟絲子,大都沒有好下場。”

    ……

    有些水友們說話不太中聽.

    但湯雲韶知道他們都是好意。

    “其實我很清醒,我要求不高,只想找個靠譜的男人。”

    林清晚不太能理解她的邏輯。

    “首先我沒有歧視的意思,我有些搞不明白,爲什麼你總是找一些在世俗看來你們並不匹配的男人當男朋友?”

    一次可能是巧合。

    湯雲韶剛好喜歡他。

    但一次兩次都這樣,就更像是湯雲韶專門去找這樣的男人。

    湯雲韶先是一愣,而後垂下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聲音很輕的說。

    “我這樣的人,怎麼會有人真心喜歡?”

    林清晚擰眉。

    不等她說什麼,湯雲韶再次開口,“只有找個比我差很多的人,他們纔會珍惜我,重視我。”

    林清晚沒給她說服自己的機會,直接反問。

    “那你找了,他們珍惜你,重視你了嗎?”

    湯雲韶身體一僵,許久都沒再有反應。

    半晌,一行淚從湯雲韶的臉頰滑落,最後掉在地板上,濺起一個小水花。

    她哭的時候一點聲音都沒有,安安靜靜的像是習慣了不去打擾別人。

    林清晚忽然有點手足無措。

    甚至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說話太重了?

    “要不,你別哭了?”

    湯雲韶垂着的腦袋也沒擡起來,林清晚問什麼她都只是搖頭。

    水友們看林清晚小心翼翼的樣子,有點同情她。

    “你別哭了,再哭林仙女也要跟着哭了。”

    “哭有什麼用?”

    “林仙女說的是事實啊?你接受不了事實,哭也沒用。你以爲找個條件比你差很多的人,他就能珍惜你了?錯了,他只會覺得自己有本事有能耐,你比他強這麼多不還跟着他?”

    “我鄰居好賭,結婚的時候還欠了二十萬的債。他一點都不感激自己老婆,只覺得自己有本事,整天吹噓自己欠一屁股債還有女人跟。”

    “你找什麼樣的男朋友都是你的自由,但……別作踐自己。”

    ……

    過了一會,湯雲韶才緩和過來情緒。

    她眼睛很紅,鼻子也紅,顯然是剛哭狠了。

    一開口,她聲音有點啞,“因爲從小,我都是權衡利弊後被拋棄的那個。幼兒園的時候,爸媽爲了生二胎,把我送到鄉下姥姥家。我不喜歡姥姥家,他們要走的時候我哭着要跟走。我媽沒辦法就抱着我哄,然後把我哄睡着了。等我睡醒,他們早就走得無影無蹤。我想去找他們,但我不認識路。”

    這是湯雲韶第一次被拋棄。

    很多年前的事了。

    爸媽都以爲她早忘記了,實際上她一直都記得,並且還記得清清楚楚。

    “我在姥姥家經常被鄰居家的小孩欺負,他們說我是被爸爸媽媽拋棄的,他們不要我了。我生氣把他推倒在地上,他媽去我家告狀,我被姥姥打了一頓。我表哥說我吃了他們家的飯就是他們家僕人,甚至還對我動手動腳的,我不同意,他就讓我把吃了他們家的飯吐出來。”

    這些話,湯雲韶從未說過。

    她沒有勇氣去面對這些,但藏在回憶深處的東西總會在關鍵時刻出現,將她打得一敗塗地。

    “我哭着把表哥欺負我的事告訴姥姥,希望姥姥能幫我撐腰,但是她不肯。她說我女孩子家家的不知羞,表哥在跟我玩,我還誣賴他。再後來,我就不敢告訴姥姥了。姥姥去世的時候,我以爲我終於可以回家了,但還是不行,我就姑姑家,舅舅家,大姨家來回送。親戚家吵架我不是聽不懂,我知道誰家都不想要我。”

    湯雲韶說的時候,臉上是笑的。

    那是回憶不堪回首的苦笑。

    水友們似乎有些理解湯雲韶明明不差,但偏偏是這樣的性格。

    “這種感覺我稍微懂一點點!我在姑姑家喫飯,姑姑家燒紅燒肉,我多吃了兩塊,被姑父說是飯桶,自己家沒有專門跑到他家來蹭飯來了。”

    “別說是小時候了,就是現在,性騷擾也不被家長重視。”

    “也不知道大人怎麼想的!非要二胎,一胎照顧好了嗎?犧牲一個去生另外一個,這樣有什麼意義?不給生的時候想生,現在給生了根本沒多少人願意生。”

    “那你什麼時候被接回去的?”

    ……

    湯雲韶思索了一下。

    “上四年級的時候,那會政策寬鬆了一些,對二胎家庭查得也沒之前那麼嚴,我就被接回來了。當時我特別高興,就想着回來之後就能和爸爸媽媽一起生活了,但沒想到家裏多了個人。”

    湯雲韶已經記不太清那天發生了什麼,只記得那種無措,自卑無處躲藏。

    雖然每個人都在笑。

    但她總覺得自己是多餘的。

    “家裏多的那個人是我妹妹,其實她剛出生的時候我就知道,爸爸媽媽每次來都要跟我講妹妹又長高了,妹妹多懂事多漂亮,妹妹又學會了什麼。其實我不想聽,但爲了爸爸媽媽高興,我還是假裝對妹妹很感興趣。但直到見到這個別人口中的妹妹,我才意識到妹妹意味着什麼,意味着爸爸媽媽不止有我一個孩子,意味着我們的一舉一動都要被放在一起比較。”

    但顯然,湯雲韶是輸的那個。

    “妹妹白白淨淨,會跳舞,懂禮貌,大人都喜歡她。我那會呢……大概只會和鄰居家的小男孩一起玩泥巴。”

    那天見面的一幕湯雲韶記得特別清楚。

    “她穿着粉色的公主裙坐在鋼琴前,白白嫩嫩的小手從鋼琴上滑過,就能談出來特別好聽的曲子。而我那天穿着運動服運動褲,留着短髮,額頭上全是汗,身上還有泥巴。

    大概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明白,什麼叫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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