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是爲白髮蒼蒼的老者,五行神境七重,境界實力算不上有多高,原先是龜息峯一名執法堂護衛。
只是隨着年紀的不斷增大,眼看着就要快半隻腳踏入棺材板潛力有限,所以這才從執法堂退出來,被宗門派來分管靈田產業事宜。
直白說靈田產業管事,適合用來養老,註定成就已不大,但不管怎樣,這也算是一份美差,每年的油水不少。
管事名叫陳光暮,當唐鋒走進這座莊園之時,這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家,正坐在院子裏喝茶,看起來一副悠閒自在的模樣。
只是當郝仁說明來意之後,這位老人面色立刻就變得不太好看起來。
“你們是說,要收回五十年前兩峯當作賭注的那份靈田?”老人問着,滿是皺紋的眉頭緊鎖。
郝仁拱手:“正是,當年我們龜背峯與青玄峯的那場賭約雖然輸了,我們龜背峯無話可說,但如今五十年之期已滿,按照約定理應收回。”
這位叫陳光暮的老人不說話,只是眯着一雙看似渾濁實際精明的眸子,緊緊打量了唐鋒好一會兒,似乎他是想從唐鋒身上看出點什麼來。
不過最後他仍舊還是一無所獲,而且隱隱有些無奈,因爲眼前這青年,竟然只是金丹六重境。
老人實在想不明白,爲何龜背峯任野那傢伙,竟會派這個人來催收。
唐鋒原先只是沉默,這時不得不開口拱手道:“敢問陳老前輩可有,什麼爲難之處麼?”
老人搖頭一笑,擺了擺手道:“老朽自然不會有什麼爲難,只不過,我有一點實在想不通。”
唐鋒於是問道:“敢問哪裏想不通?”
老人放下茶杯,道:“只怕你們也知道,去年你們龜背峯的鐘無道,已經去找青玄峯問過一次了,至於這結果嘛……”
說到這他就閉上了嘴巴,畢竟當着兩名龜背峯弟子面他不好直接說明,只不過他的意思唐鋒兩人都明白。
唐鋒笑道:“去年鍾無道收不回來,這不今年我們就來了麼。”
老人家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嘆道:“你們也知道,我被分配到這裏,已有養老的含義,宗門峯脈之間的爭鬥,並不打算過問插手太多。”
唐鋒點點頭:“這我們知道,我們也不用前輩做太多,只需要叫人,請青玄峯那邊今年的監收主事過來即可。”
老人看起來似乎在猶豫,他當然知道,一旦將青玄峯的人喊到這裏來,到時將會意味着什麼。
唐鋒正色道:“放心,不會讓前輩爲難,到時你只需一旁看着便是。”
老人第二次擡頭盯着唐鋒道:“不瞞你說,我好歹也在龜息峯待過,八大峯脈之間具體實力,我很清楚,只怕我叫人過來,到時你們也……”
未等他說完,唐鋒已擺手打斷,沉聲道:“前輩只管叫人來這便是,到時我們能不能收回那片產業,就不是前輩所操心的事了。”
“那好,老夫這就把人請過來!”這位老人說到此處,轉而又冷聲道:“不過我倒是要看看,憑你們兩人,又如何收回那片靈田。”
他說着猛然起身,隨後招了招手,立刻就有兩名入門弟子走過來。
“你們去青玄峯,把今年靈田監收管事請過來,就說龜背峯的弟子,在這裏等着他們!”老人發出了命令。
兩名入門弟子當即拱手領命,緊接着立刻展開身形往青玄峯而去。
興許是心中已有不滿,接下來這位老人也不請唐鋒兩人喝茶,甚至,連請坐的招呼都不曾打一下。
看得出來,在這位老人看來,絕不認爲這個叫唐鋒的金丹六重小子,能夠從專揚跋扈的青玄峯弟子手中收回那片靈田。
唐鋒沒有說什麼,當然也懶得跟這位管事計較,他直接一屁股坐下來,隨後還給自己和郝仁倒了杯茶,看起來興致還不錯。
倒是大師兄郝仁,儘管也跟着坐在了院子裏,但整個人卻心神不寧,他心中無疑是在擔心。
想了想,郝仁最後還是轉頭對老人陳光暮道:“陳前輩,不管怎樣,您都是靈田管事,等會若是發生什麼不可預料之事,還請您務必出面。”
這位老人家揹負着雙手背對着他們,冷聲道:“放心,我既是管事,自然不會坐視不理的,不過有一點,你們也要清楚,這裏已不是宗門。”
他話到這裏突然又不說了,不過兩人都已聽明白,既然這裏不是宗門,那宗門裏的規矩自然也就不適用了。
換句話來說,這裏並不禁止武鬥!
郝仁不由道:“但不管怎麼樣,您總不能什麼都不管吧?”
老人冷笑道:“放心,有我在這裏管着,出不了人命就是!”
言外之意,只要不出人命,不管峯脈之間如何拼鬥,他都不會過問。
郝仁不說話了,這時候只是轉頭,眼巴巴的看着唐鋒。
至於唐鋒,這時候卻好像事不關己似的,捏着茶杯悠閒自在的喝茶。
“真是好茶,想不到陳前輩還當真是會享受,這些應該是龜山靈茶吧,就種植在南面山坡,似乎是屬於龜足峯的產業。”
唐鋒輕笑,接着又咧嘴揶揄道:“看樣子平日孝敬前輩的人不少啊?”
這位老人,只是冷聲一笑,既沒有搭腔,也沒有要轉過身來的意思。
院子裏忽然變得安靜下來,郝仁卻有些坐不住,然而就在他心想着,要不要請峯脈長老過來以防萬一之時,外面忽然有了腳步聲。
“聽陳老前輩說,龜背峯要找我們?”聲音很大,語氣也相當的蠻橫,話音還未落下,院子大門就忽然被打了開來。
來人不多,只有四個人,看樣子青玄峯大概是認爲無需興師動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