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時,若語那若隱若現的聲音,彷彿隔了數千萬裏遙遠,再次傳入了我的耳內,在迴盪中變得越來越小。
我眼中又多出了一抹掙扎,腳步戛然而止。
這時,耳邊傳來一道冷笑聲,懸浮在我頭頂的怪道人,竟然踩着仙元,朝着若語直撲而去。
“小女娃,干擾他人道心,可是要送命的啊!”
我聽到這話,心中更加清醒,看向了若語所在的方向,她卻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現一樣,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始終注視着我。
“夫君?”
眼看那三個腦袋的道人,就要臨近她身前。
“住手!”
我怒吼出聲,放棄了踏出這一步的機會,直接調轉身形,朝着若語奔赴而去。
我曾心中暗暗發過誓,這世上任何人都不可傷害若語,否則我一定會付出巨大代價,爲她報仇。
哪怕前方就是唾手可得的大道又如何?
我都可以不要。
因爲在我心裏,沒有任何,比若語更重要。
“滾!!”
我催動體內仙帝級別的仙元,輕輕鬆鬆跨越天際,來到了若語面前,將她抱入了懷裏。
同時,舉拳便砸出一道匹靂,捲起了一陣陣恐怖的狂風!
轟隆!
一切,驟然平息。
紫霧消失的一乾二淨,那三個腦袋的傢伙,也像是被我一拳砸碎了般,徹底化於無形了。
“夫君,發生什麼事了?”若語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她茫然無措地看着我。
“若語,你剛纔……沒看見嗎?”我略微鬆開手,疑惑問道。
“看見什麼?”
“長了三個腦袋,穿着道袍的傢伙。”
若語搖了搖頭,輕咬下脣道:“若語只是看見,夫君在原地跟自己自言自語,其他就沒了……”
我皺起眉頭,深吸了一口氣,難不成剛纔出現的,都是幻覺?
不可能,哪有幻覺會這麼真?
對了,我的修爲!
我連忙閉眼,感應了一番自己的體內,原本充斥着血肉的紫氣,此刻只剩下渺渺幾縷,飄蕩在我的丹田四周。
我的修爲,保持在了仙帝中期,沒有特別大的跨越,更沒有和我料想的那樣,直接踏入虛神。
那真的太過玄乎了,我不認爲有什麼力量,能夠在仙界就讓我獲得神界的力量。
否則,二界之間的天地規則,存在有何意義?
不過現在看來,我體內存在的紫氣,卻證明了這一點,剛纔那一幕,不可能是幻象。
而是真實發生的。
那紫氣讓我從仙帝初期,踏入了仙帝中期。
如果我真的踏出那一步,現在一切恐怕都會大變樣吧?
但我卻並不後悔,反而背後驚出了一身冷汗,緊緊將若語抱在了懷裏,輕聲說道:“若語,謝謝你。”
如果不是她喚醒了我,我的道心一定會動搖。
恐怕那時候的我,也不再是我。
“夫君,是若語應該的。”
若語雖然一臉不解,但並未向我繼續追問,我知道在她心裏,只要能陪伴我,就是最好的。
緩和了下來後,我繼續進入打坐的姿態,想試圖將那一縷縷紫氣從丹田內驅逐出去。
我乾脆放棄了這個想法,轉頭穩固了一下我的仙帝中期。
花了五百年時間,我才換來這麼一個修爲,也算是吃盡了苦頭,好在沒有留下任何缺陷,一切都很正常。
我知道如果換做其他人,別說五百年,若是天賦不好,哪怕五千年,都未必能踏入仙帝。
但我的腳步不止於此,神界纔是我要去的最終地,那裏的修煉資源,還有強者,一定比我想象中要多得多。
原本計劃好用剩下的六百多年來踏入仙帝,如今只花了五百年,還有三十多年的時間,我不打算閉關,該出去了。
回頭看了一眼假不言,他也順利踏入了仙帝初期,但並未和我一樣進入仙帝中期,我試圖將自己的修爲共享給他,但毫無作用。
搞不清楚這是因爲什麼,但我也沒有糾結,讓他和慕小梔一起回了虛無世界。
至於若語,跟我待在一起這麼久,也沒有落下半點,修爲來到了仙帝圓滿巔峯,只是尚未踏入半神。
“總算是圓滿了。”
我滿意點頭,將時間陣盤收起,發現秦夢瑤也已經站在了不遠處,她的修爲同樣有所提升,不過不大。
她沒有跟我一起進時間陣盤,只是將這裏的氣運收入其中,看起來容光煥發,比之前漂亮了幾分。
“夫君,算算日子,外界也過去了將近五十年,也不知道天天他們怎麼樣了。”若語在我耳邊感慨道。
“這就去找他們。”
我點點頭,心中還是有些想念的,畢竟在時間陣盤裏,我們可是度過了五百年。
剛離開這洞天福地,我突然發現不遠處,仍然聚集着一批沉魚宗的弟子們,他們都逗留在原地,面帶尊敬地看着我。
“恭賀前輩踏入仙帝!”
“恭賀前輩踏入仙帝!”
“恭賀……”
不等我反應過來,他們便齊齊出聲,一臉的激動之色。
我摸了摸鼻子,前輩?
我有這麼老了?
算一算日子,好像也是。
“各位沉魚宗的小友們,白賢居士如今在何方啊?”我學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淡笑着說道。
一旁的若語捂嘴輕笑,挽住了我的手臂。
“這……”
哪知道,這羣弟子們面面相覷,看上去有一些難言之隱。
我察覺到了些許不對,張嘴追問道:“發生何事了?”
有個膽子比較大的女弟子主動張口說道:“啓稟仙帝前輩,五年前空明宗宗主說要見您一面,副宗主說您在閉關,那老頭出手將副宗主打傷,若非宗主出面阻攔,恐怕……”
“什麼?”
我聽到這話,立馬牽住若語,往沉魚宗的主殿趕了過去。
過程中我沒有收斂自己的氣息,同時將神念擴散開來,很輕鬆就察覺到了一股比我強大太多的波動。
我趕忙趕去,就發現主殿內,只有一道窈窕的身影,她穿着一席紋了幾條金鯉的仙裙,氣質極其獨特。
見到我們出現,她淡笑着說道:“你就是胡不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