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在前，爲何不跪？”
一道蒼茫的聲音響起，我見到那高位之上，一個頭戴冠冕，左右腳卻踩着數千萬奴隸的大帝出現了。
“孽徒！”
“還不快快跪下！”
牯牛聖人的聲音在我耳邊傳來，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條鞭子，直接砸在了我的脊背上。
“嘶~”
我猛然倒吸涼氣，只感覺自己的脊背上，像是被數千度的高溫灼燒了一樣，又感覺有數千只蜈蚣在攀爬。
“我不跪！”
我強忍着疼痛，眼裏滿是不屑之色，一字一句大喊道：“跪天跪地跪父母，跪你們這幫子邪神，真是笑煞人也！”
“大膽！”
雲層上那數十位神仙，竟然齊齊怒目而瞪，看向了我所在的方向。
“啪！”
牯牛聖人手中的金色鞭子再次落下，痛楚比起上一次還要恐怖，我感覺自己的脊椎，像是被人硬生生抽出來一樣。
“嘶~啊！！！”
我拼了命的咧開嘴，試圖伸手去抓住那條金色鞭子，但四肢早已沒了任何力氣，臉色蒼白的同時，身軀都站不穩了。
“跪一次，就能飛昇天庭，享受無極之樂，有何不可？”
頭頂再次傳來一道動人無比的聲音，我下意識擡頭看去，發現那身着道袍，三個腦袋的道人，又一次出現了。
這一次，他手裏頭抓着一把紫色拂塵，三個腦袋都只有一張嘴，皆是佛教中的無相之貌。
“還不跪！？”
牯牛聖人的聲音再次傳來，又是一鞭子落下。
滋滋滋。
我的血肉冒起黑煙，終於支撐不住，無力摔倒在地，可我仍然沒有跪下，用雙手死死撐着地面，一字一句道：
“滾他孃的天庭，滾他孃的無極之樂，我胡不言自始至終，都只有一個道，就是我自己的道！”
“我只信我自己！”
啪！
牯牛聖人怒目圓瞪：“不知好歹的東西，老夫看你能捱得住幾鞭，如此好的大道在眼前，都看不上？”
啪！
又是一道金鞭落下！
“啊！！！”
我發出撕心裂肺的喊叫聲，響徹了整個道觀。
“夫君！！”
若語不知何時從前方的階梯上衝了過來，見到我幾乎搖搖欲墜，就要倒塌在地，她不顧一切衝了上來。
“夫君，你怎麼樣……”
她連忙扶住我，滿臉怒火地看着牯牛聖人：“你這老東西，休要傷害我的夫君！”
說完，她背後竟然浮現一道紫氣形成的狐尾，朝着這老頭砸了下去。
砰！！
狐尾與金鞭撞在一起，直接化於無形。
牯牛聖人饒有興致道：“呵呵，居然還是一頭九尾天狐，看來老夫真是撿到寶了，你二人都成爲老夫的座下童子吧！”
“這可是你們送上門來的啊！”
刷！
又是一鞭子落下！
若語見狀，毫不猶豫，一下趴在了我身上，替我擋住了這一下。
“嘶~~”
她發出一聲慘叫，卻並未放聲慘叫，而是硬生生嚥了下去，反而死死擋在了我身上。
“夫君，不怕，若語替你擋着……”
儘管滿身的痛苦，她卻朝着我低聲苦笑。
“若語，讓開，你怎麼這麼傻，這都是幻覺，幻覺……”我對她連連搖頭，眼裏滿是心疼之色。
“幻覺？呵呵，此乃洗心鞭，能洗去你蒙塵的道心，多挨個幾下，你就不會這麼覺得了！”
牯牛聖人更加不屑，再次擡起了手中長鞭，落在了若語的身上。
她發出極爲淒厲的慘叫聲，玉手卻始終與我攥在一起，哪怕我想反過來替她抵擋，她卻不斷對我搖頭。
“放開我少爺，草泥馬的！”
耳邊，傳來王霸天的聲音，他怒火中燒，直接朝着這牯牛聖人撲了過來，可剛一靠近，牯牛聖人隨意揮揮袖袍，他臉色就變得呆滯下來。
然後，便和柳清雪等人一起，轉身看向了那天際上的諸多神明，對着他們伏跪而下，磕起了頭。
這副模樣，一看就是中了幻覺。
“我要殺了你！”我心頭也是怒意大發，眼見那金鞭再次落下，猛地擡手將其抓在了手裏。
滋滋滋！
強烈的灼燒感，將我手上的血肉都給灼燒殆盡，儘管露出了累累白骨，我卻死也不肯放開。
“夫君……”若語已經沒了力氣，見我抓住這條金鞭，還想拉住我的手，替我一起承受。
“老東西，你口口聲聲說要帶我去神界，說要洗我道心，爲何我卻只有殺了你這一個想法？”
我硬生生從地上站起，將若語護在身後，抓住那條金鞭，對着牯牛聖人怒目圓瞪。
“你，你這是哪來的氣力？居然能抓住我的打神鞭？”
牯牛聖人臉上滿是驚訝，他企圖晃動那金鞭，卻仍然被我牢牢抓住。
“打神鞭？今天我就要它變成打狗鞭，打死你這條老狗！”我不禁怒吼一聲，不知從何而來的力氣，反着將那金鞭抓住。
“你，孽子，找死！”
“徒兒們，快給我攔住他！”
牯牛聖人一下慌了神，回頭便朝着那幾個被挖了眼睛的看爐童子大喊，四人瞬間張嘴，吐露出猩紅的舌頭，朝着我纏繞而來。
那尖牙利齒的嘴巴，不斷往外滲出惡臭的液體，血紅色的舌頭，死死絞起了我的脖子。
金鞭的灼燒感，還有渾身無力的窒息感，讓我的氣力一點一點下降……
“老東西，有種你就過來！”
我咬牙切齒地盯着前方，這金鞭太過詭異，抽取了我整條手臂的血液，可我是依然不肯放手。
如果放手，若語肯定不會好受！
所以，我不放！
“不自量力的小廢物，大不了老夫不收你這徒弟了，還是把你抓起來扔進丹爐裏煉了吧！”
牯牛聖人聞言，也是滿臉怒火，像是被我這個螻蟻給激怒了一樣，硬生生拽起了金鞭。
刷！
我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帶起，整個身軀都飛了起來，眼看就要直接墜入這丹爐之中，與那數千名修士一同被烤焦。
“夫君！！！”
若語見狀，不要命似的朝着我撲了過來。
這一幕，讓我彷彿又一次聽見了她親口對着我所說的話：不管是生是死，若語都要和夫君在一起……
“不，不能死，不能死……”
我用僅剩的意識連連搖頭，然後看向了牯牛聖人的方向，那早已變成白骨的手，仍然抓着金鞭。
“老東西，我要你跟我一起死！”
我咬牙用出最後氣力，可後者像是早有察覺一樣，乾脆獰笑了一聲，鬆開了金鞭，任由我抓了起來。
我瞳孔略微一縮，身形如脫線的風箏一樣，終於沒有任何變故，重重摔進了丹爐之內……
“夫君，不！！！”若語滿臉悲痛之色，玉手想要抓住，但已經來不及。
就在我即將被那恐怖火焰吞噬之時，我見到面前的空間裏，突然出現了一道裂縫。
緊跟着，一位身着白衣，手持白劍，面容青蔥的俏女子，從裏面衝了出來，見到我後，便朝着我低吼出聲。
“不言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