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強大的神念波動，從我的手掌上傳出，約莫是感受到那股恐怖的壓制力，洛汐緩緩閉上了美眸。
可正當我打算抽取女媧魂魄時，耳邊卻傳來了一道頗爲蒼老的聲音：“住手罷，胡不言。”
我身軀一頓，下意識看向了頭頂。
那裏，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身着道袍，面容蒼老的老者，他手中持着一道拂塵，整副身軀呈現虛影之狀，彷彿從遙遠的歲月中投影而來。
洛汐也聽到了這道聲音，她睜開美眸，眼裏滿是不敢置信：“老……老祖？”
我微微一愣，將手從她身上收了起來，因爲我知道眼前這人是誰了。
太上老君，神界丹道鼻祖。
縱然我能分辨出來，這只是一道投影，和當初沈望出手救我時一模一樣，但他的出現，仍然讓我有些意外。
凌月和若語也都用一種驚訝的神色，看着那道虛影。
“沒想到這一日來的如此之快，你的成長真是讓老夫頗爲意外，呵呵。”
見我停下手來，那道虛影笑着靠近了我。
我和他正面相迎，還不等我先一步開口，他便繼續道：“老夫知曉你想問些什麼，女媧魂魄你可以取走。”
洛汐聽到這話，美眸中滿是不可思議：“老祖……”
“洛汐，莫要執迷不悟，你是歷任所有女媧後人中，道心最堅定的那個，但神界修煉這條路，已然走不通了。”
太上老君眉慈目祥，以一種長輩的語氣，對她說道。
我聽了卻心有疑惑，什麼叫神界修煉這條路走不通了？
“老祖，爲何我從不知曉，自己是那女媧後人？”洛汐仍然用一種無法理解的語氣問道。
“因爲你的宿命，早就被鴻蒙界所改寫了，女媧後人這個身份，本不該是你。”
“什麼？”
洛汐一頭霧水。
太上老君揮動手中拂塵，那渾濁的眼眸中，帶着些許蒼茫。
緊跟着，他道出了一句句我們所有人都爲之一顫的話語。
“神界打從一開始，便是鴻蒙界捏造而出，這裏的所有因果，所有天地規則，萬物因果，皆由他們撥弄。”
“爾等的修煉，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最終，都會進入新的輪迴。”
“而現在，是最後一次輪迴。”
“這一次的輪迴，神界終將湮滅，一切都將歸於塵埃，一切都將走向寂滅……”
這一句句冰冷的話語，讓我感覺渾身發涼。
儘管我已經從凌月的口中知曉，鴻蒙界的存在至高無上，但我從未設想過，他們能夠做到這種地步。
“鴻蒙界，到底是什麼？”
我死死盯着太上老君，這個手持拂塵的老頭，似乎比我意想中，知道的還要多。
如果按照他這個說法，不但是我，包括整個神界，所有的生靈，豈不都是鴻蒙界所創造而出？
可太上老君並未第一時間給予我解答，他只是轉頭看向遙遙遠方，喃喃說道：“那具浮屍，你可曾見過？”
我略微一愣，點了點頭。
“他，名爲歲月真君。”
我聽到這話，身軀猛然一顫，眼裏寫滿了不敢置信，腦中更是翻騰起了一層又一層的驚濤駭浪。
這個名字，太過響亮。
我虛無世界中的時間陣盤，不正是他的神物？
可爲何……
爲何那具浮屍，是他？
太上老君停頓了很長時間，方纔再次開口，跟我們講述了一個足以顛覆認知的祕密。
鴻蒙界，便是最初的神界。
這世間萬物的所有規則，都由它所延展開來，它便是最初的混沌，是一切的起源。
直至某一天，一個天降而生的死嬰，帶着胎盤出現在了鴻蒙界。
那時，詭異的天地異象橫生，鴻蒙界迎來了將近九千萬年的黑暗歲月，無數生靈在寂滅和輪迴中，經歷着一次又一次的死亡。
再之後，在鴻蒙界界主的帶領之下，諸多生靈一致認定，正是這死嬰的出現，方纔導致鴻蒙界變成了這副模樣。
唯有將它孕育而活，才能恢復往日的安寧。
甚至，有人預言，這死嬰藏納着與至高神道有關的祕密，誰能夠讓它復甦，誰便能夠統領萬物。
所以，爲了餵養這個胎盤，鴻蒙界的生靈們，費勁千辛萬苦，找到了唯一的方法。
以生靈贍養，以界域哺育。
於是，在接下來的數億萬時間裏，鴻蒙界創造了無數的天地規則，捏造了一個又一個新的界域。
這些界域，無一例外，都成爲了這具死嬰的“補品”。
起初，鴻蒙界的所有生靈們，都不知曉這個方法是否可行，但隨着他們餵養的界域越來越多，這具死嬰逐漸出現了生機。
也正是從這時候開始，鴻蒙界進入了一個新的“輪迴”。
將近上億年的黑暗歲月結束了，死嬰有了心跳，每一次的呼吸，都爲鴻蒙界帶來了巨大的“好處”。
寂滅歲月中的死者復活了，心智殘缺的生靈獲得了新生……
接連反哺而來的變化，讓整個鴻蒙界陷入了瘋狂，他們逐漸明白，越是強大的生靈，贍養的效果便越好。
於是，他們想盡一切辦法，創造了更多的界域，捏造了更多的生靈，爲他們界定規則，爲他們創造天道，引領他們修煉，爲他們指明方向……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爲了哺育那具死嬰。
所以，在他們的眼裏，這些被徒手捏造而出的生靈，從來都不是真正的生靈，而是……
隨手可以捏死的蟲子。
原因無他。
養殖場裏的屠夫，從來都不會將自己悉心照料而長大的禽物們，當成真正的同類。
在他們眼裏，那不過是一隻只螻蟻。
但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在未來的某一天，這些從未被放在眼裏的蟲子，最終會成長到一個無法想象的地步。
伴隨着歲月流逝，鴻蒙界逐漸發現，死嬰的“胃口”越來越大，捏造出來的界域，已經無法滿足它的胃口。
它的心跳再次停止了，原本已經長出的四肢，一點一點開始回縮，鴻蒙界又一次進入了黑暗歲月。
爲了躲過這次劫難，鴻蒙界決定創造出更強大的界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