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鍾涵海也是一聲嘆息。
這件事，幾日前，上官院長就告訴他了，本想着等心語晉升到封王級之後，纔將她送回來，也算是對北王有了一個交代。
只是眼下，時間不夠了。
“上官爺爺？是不是心語做了什麼錯事？”
心語一聲驚呼，小臉之上滿是疑惑。
上官逸明微微一笑，揉了揉心語的小腦袋。
“心語，這段時間，你在學院裏的表現非常優秀，豈會有錯，若說有錯，那便是你上官爺爺我……能力有限。”
一語落下，上官逸明眼中難掩不捨之色。
他本就是封王境界，心語一旦晉升到封王境，他還有何能力再去傳授。
擔任院長這幾十年，培養出的封王級學員，算上心語，一共只有三人，其中一人便是鍾涵海。
像心語這麼小，而且在武道之路上進步速度如此快的，他生平僅見。
能教的，都已經毫無保留的傳授了，如此天縱之才，再繼續待在千山學院，那便是辱沒了人才。
“上官院長，心語在千山學院，不僅僅是學習武道，文化課同樣重要。”
夜北輕言一語，自是看出了上官逸明心中顧慮。
心語這個年紀，不能只進修於武道。
若是想讓心語單純的走武道之路，夜北自會親自傳授。
武能上馬定乾坤，文能提筆安天下。
武道定國，文則安邦。
文化課同樣重要，而千山學院之中，不僅僅有着武者作爲導師，更是有着知識淵博的教授。
行有餘力，則以學文，做事先做人，爲人德爲先，這是武道所不能傳授的。
“上官爺爺，你不要趕我走。”
心語頓時雙眼通紅，這段時間，她認識了許多朋友，在千山學院裏無論是可兒導師，還是學哥學姐，對她都是格外的照顧。
她豈能捨得離開。
“心語，上官爺爺怎是趕你走。”
上官逸明一聲嘆息，眼神之中滿是不捨。
猶豫了片刻，終究是開口說出了原因。
“上官爺爺要去一個地方，不知還能不能回來……”
一語落下，旁邊鍾涵海雙眼一紅，臉上的肌肉抖動了兩下。
那夜，二人徹夜長談，院長所要去的地方，鍾涵海自是知道。
說走後，讓他代替千山學院院長之位，還有一件事，便是擔憂心語的安全問題，讓其送回到北王身邊。
這一件件事，無異於是在交代後事啊。
“上官爺爺，你要去哪？能不能不去啊？”
心語眼淚滑落，一聲聲稚嫩般的哭喊聲，讓人聽着心碎。
她豈能想到，自己這一趟無非就是正常的回來，卻無法再回學院。
上官逸明也是老淚縱橫。
“心語，你即將突破到封王級……”
話音戛然而止，還想說些什麼，卻哽咽到無法開口。
更何況，心語在北王身旁，武道之路，根本無需擔憂。
下一刻，猛然起身，對着夜北跟龍彥殤二人拱手一禮。
“北王，都主，老夫告退！”
一語落下，不再停留，轉身就走。
再待下去，毫無意義，無非是徒增傷悲。
“上官爺爺，鍾爺爺……”
心語的哭喊聲並未讓二人停下腳步，疾步向前，朝着大殿門外走去。
“上官院長所要去的地方，是古武沼澤吧。”
一語飄來，讓上官逸明頓時止步，緩緩轉身，看向夜北，回道：
“是的。”
對於這件事，上官逸明並未隱瞞，也無需隱瞞。
夜北俯身，輕輕擦拭掉女兒臉上的淚珠。
“暗影。”
二字落下，暗影邁步走來。
“先帶心語去找沫離。”
“是。”
“走吧心語，你媽媽可是天天在我面前唸叨着想你了。”
暗影話音落下，牽着心語的手。
“媽媽也在這嗎？”心語聞言，小臉之上頓時露出一抹驚喜之色。
“嗯。”
暗影拉着心語朝殿外走去。
剛走幾步，心語止步回頭。
“爸爸，你一定要好好勸勸上官爺爺，我不想離開千山學院。”
心語心中依舊擔心着這件事。
夜北面露微笑，點了點頭。
待到二人離去，夜北並未開口，目光掃向一旁的龍彥殤。
這傢伙自顧自的喝着茶，顯然是不準備離去。
“上官院長爲何要去古武沼澤？”
夜北將目光移到上官逸明身上，開口問道。
社會中的武者，垂涎那裏面的資源，爲了提高自身實力，不惜鋌而走險，自是情理之中。
上官逸明身爲千山學院的院長，肩負着培育人才的重任，一向與世無爭，何須如此？
上官逸明聞言，臉上難掩一抹哀傷之色，並未開口。
一時間，大殿之中寂靜無聲。
夜北並未催促，靜靜等待着。
片刻過後，鍾涵海緩緩開口：“北王大人，院長之前有過一名徒弟，名叫石旭東。”
“此子天資過人，乃是練武奇才，院長將畢生所學盡數傳授與他。”
“誰知，這石旭東晉升到封王級之後，卻突然不辭而別，後來得知，此人是前往立堅國的斯坦學院，而且畢生後，留在了立堅國……”
說到這，鍾涵海一聲嘆息。
之前便說，上官逸明任院長以來，一共培育出三名封王級之人，除了鍾涵海跟心語，另外一人，便是這石旭東。
不惜餘力培養出的人才，卻留在了他國，爲他國奮鬥一生，這不是千山學院的損失，而是龍國的損失。
時至今日，這件事，一直是上官逸明心中的傷痛。
不是爲了這名徒弟的去留，而是覺得自己的無能。
斯坦學院的武道底蘊，以及各類功法的數量，在全球名列前茅，而千山學院，恐怕連前十都排不上。
千山學院爲何每三年就要在全國各地招收學生，連小學都不放過。
外界中人看來，不過是以爲跟靈南學院競爭罷了。
其實根本問題，除了發現人才之外，更重要的，便是想留住人才。
這一次，古武沼澤的開啓，正是提高千山學院底蘊的絕佳時機。
只有自身實力足夠強大，才能徹底解決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