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是大年初二。
而左家被滅的消息，已是在整個天水城內傳開。
但也只是一個談資罷了，古族中人是生是死，哪怕是被滅門，對於普通人而言，影響不到什麼。
二者平日裏本就沒有任何的交集。
更何況古族中人本就囂張跋扈，被殺了，普通城民反而心中覺得異常的暢快。
姬家，
望月閣。
夜北端起桌上茶水，輕抿了一口，直接開口問道：
“姬蝶兒，是你什麼人。”
話音落下，姬玉兒面無波瀾，並未回答。
片刻沉寂，輕聲道：“苓芳，你先出去。”
“是。”
婢女孫苓芳應聲回答，躬身告退。
屋內，僅有夜北跟姬玉兒兩人。
短暫過後，姬玉兒開口一語，打破了寂靜。
“你把念音，藏到哪裏去了？”
“你只要把念音還回來，要什麼條件，你儘管提。”
夜北聞言，深邃雙眸猛然看向身旁的姬玉兒，一聲沉喝。
“她叫顧沫離，是我的妻子，不叫姬念音，更不是你姬家中人。”
對方爲何這般做，必然是看上了沫離身上的那姬蝶兒的傳承之力。
除此之外，自然是別無他因。
“呵呵。”
姬玉兒不免冷冷一笑。
“你連自己的妻子都照看不好，若不是我，她三年前就死了！”
“自己一身不俗的實力，自己的妻子卻是連化聖境都不是。”
“女人，唯有自身強大，才能在這紛爭的亂世中活下去，男人實力再強，終究是靠不住的。”
一連串的幾句話，讓夜北無法反駁。
三年前，沫離被人挾持而去，自己當時正在嘉元城迎戰，可說到底，終究是自己沒有看護好而導致。
“說吧，要什麼條件你才同意把念音還回來。”
“靈草，靈晶？還是其他東西？只要我姬家擁有，我絕不推辭。”
姬玉兒再次凝聲開口。
在她看來，根本沒有什麼堅貞不渝的愛情，只有沒有談到足夠的利益罷了。
人都帶走了，對方前來，不是在等着談條件，還能是什麼？
“孩子。”
夜北剛剛說出這二字，姬玉兒眉頭猛然一蹙，驟然起身。
“你想要孩子？做夢！”
“那是念音的孩子，是我姬家未來的血脈！”
左一聲姬家，又一聲姬家，讓夜北的臉上已是難掩怒意。
若不是覺得沫離欠她姬家一份人情，此刻，自己豈會在這裏，以商量的態度去處理這件事。
“姬前輩，沫離是我的妻子，孩子，是我夜北的孩子，我來此的目的，便是要接孩子回去。”
夜北儘量抑制住心中的怒火，使語氣盡量平穩。
“百株萬年靈草，再加百萬靈晶。”
姬玉兒直接開口，說出了條件。
如此條件已是極爲的豐厚，要知道，赤谷城的國庫之中，纔有十萬靈晶而已。
而萬年靈草，更是舉世罕見，往往是有價無市。
一語話落，握在北王刀柄上的右手，微微抽動了一下。
眼看對方沒有說話，姬玉兒猛一狠心，“嘭”的一聲，將手中的乾坤劍放到桌上。
這把劍，乃是姬家傳承至寶，皇者之刃，其貴重程度，根本無法用金錢去衡量。
只要對方同意把念音送回來，百株萬年靈草，百萬靈晶，以及這把乾坤劍，全部雙手奉上！
“沫離對於你，就這般重要？”
夜北輕言一語，問道。
沫離本就不是姬家中人，這姬玉兒所展露出的態度，讓人匪夷所思。
“姬家之物，隨便你拿，包括我這條老命。”
“我只求一點，求你把念音還回來。”
說着，佝僂的身軀雙手抱拳，竟是行之武道大禮。
好在四周無人，若是姬家旁人看到，必然驚訝不已。
自家老祖，何時這般卑微姿態過？
夜北放下手中茶杯緩緩起身，並未說什麼，徑直走出了房間。
……
夜幕下，小院幽靜。
這裏，本就是姬家的禁地，除了姬玉兒跟孫苓芳，無人可踏足半步。
此刻，一對孿生兄妹坐立在後院涼亭之中，仰頭望天。
看年紀，不過兩歲左右。
順着院牆，可以清晰的看到，夜空中那綻放的煙花。
如此年幼的年紀，本身好動活潑之時，而二人坐在涼亭內，卻是格外的安靜。
五彩斑斕的光芒，映射在二人的小臉之上，看的出神。
“有人來了。”
小男孩猛然低頭，看向小院門口。
才兩歲多點，明顯已經具有極強的細微洞察力。
有些力量，是與生俱來的。
女孩似乎也是感應到了，順着哥哥的目光，看向院落門口。
那裏，緩緩出現了一道白衣身影。
望着對方那陌生至極的面容，兄妹二人目光不免警惕。
要知道這裏，根本不可能有外人進入。
但是不知爲何，二人總覺得院落門口處，那靜止而立的白衣之人，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之感。
月色籠罩下，白衣輕輕舞動着，夜北移步向前，朝涼亭走去。
人影未至，卻是紅了眼眶。
姬玉兒閃身而至，落於兄妹二人身旁，將其護在身後。
“夜北，姬家之物隨你索要，難道還不夠嗎？”
一語落下，已滿是哀求。
她知道，自己不是夜北的對手，整個姬家，也不是他的對手。
如若不然，便不會這般去哀求。
小女孩明顯有些膽怯，躲在姬玉兒身後。
而男孩卻是面無懼意，出聲問道：“太姥姥，他是爸爸嗎？”
雖然年幼，可血脈至親的感覺，讓他此刻發出了疑問。
姬玉兒沉默不語。
夜北是不是兩個孩子的父親，她又豈能看不出來。
小女孩還是有些害怕，目光之中難掩一抹膽怯，畢竟只有兩歲的年紀。
夜北眉頭微蹙，只覺得心中浮現陣陣刺痛。
女兒那怯怯目光，猶如兩柄利刃，刺穿了他的心臟。
父女初次相見，沒有親近之意，卻只有惶恐不安。
三年時間，兩個孩子出生到現在，自己這個當父親的，沒有陪伴一天。
生疏，是自然。
而小男孩則是毫無懼色，緊緊盯着夜北。
“你叫什麼名字？”
夜北彎下腰，輕聲問道。
“你還沒有回答我呢？你是不是我們的爸爸？”
男孩再次問道，小臉之上，難掩期盼。
夜北笑了笑，伸出手掌，撫摸男孩的額頭之上。
那裏，有一道模糊印記，彷彿胎記一般。
但是夜北知道，那並非胎記，而是夜家血脈獨有的赤蓮印記。
男孩額頭之上，依稀可見赤蓮花開九瓣。
花開九瓣，先天絕巔之勢。
……
PS：
三天前排隊的CT，今天下午六點去醫院做。
身體還是沒有徹底恢復，後遺症很嚴重，主要就是頭暈嘔吐，胸悶氣短，醫生懷疑是‘白肺’，等結果出來看吧。
這段時間做CT的人巨多，都排到三天以後，真是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