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訂婚宴萬衆期待的訂婚宴,最後徹底淪爲鬧劇,記者們圍攻顧文達夫婦追問退婚的原因,場面混亂不堪。

    雲清仰頭將杯中酒灌盡。

    她貼在鍾離耳邊說了句:“我去趟洗手間。”

    便起身,擠過人羣,直奔向樓上包間。

    雲清只看見霍景深上樓,不知道他究竟進了哪一間,她跟在送酒的服務員身後,一扇一扇門推開,虛虛地掃一眼。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雲清漸漸停在了原地。

    剛纔酒氣上頭的一腔孤勇,像是捱了盆冷水,她清醒了過來。

    找到霍景深,然後呢?

    她從來都是做一步看五步的人,卻因爲一個男人亂了方寸。

    雲清甩了甩頭,轉身打算走,斜前方的包間門卻打開了,陪酒女郎魚貫而入,雲清下意識地多看了一眼,只一眼,滿屋錯落的人影裏,她就看清了坐在主位的霍景深。

    他黑色西服外套已經脫掉了,單穿着一件考究得沒有一絲褶皺的暗色襯衣,手裏的酒杯輕佻地晃着。

    陪在霍景深身旁的,是個穿着清涼曲線畢露的美女,他微側了下頭,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麼,那女郎笑得花枝亂顫。

    這一幕像根刺扎得雲清眼睛生生地疼。

    她轉身想跑,卻撞上了一個領班模樣的男人。

    “你站在門口乾什麼?還不趕緊進去伺候!”領班皺起眉,拽着雲清的手腕不由分說地直接將她推進了包間。

    正是霍景深在的那一間!

    領班點頭哈腰地賠着笑臉:“這妞來遲了,也是來伺候各位爺的!”

    她被當成了陪酒小姐。

    “……”雲清無語凝噎,一擡頭,就撞進了霍景深那雙漆黑幽冷的眼裏。

    那張俊美如斯的面孔,看上去有些陰鷙。

    他一定覺得她像個甩不掉的狗皮膏藥,很煩吧。

    “我……”雲清剛想開口解釋,霍景深卻先收回了目光,完全當她是空氣。

    “喲,還有這等好貨色。”包間裏另一位老總眼睛都直了,噴着酒氣搖搖晃晃地起身,“按照規矩,美人你得先吹三瓶自罰一下!不過,你要是把爺伺候好了,爺捨不得,就不讓你喝了……”

    說着,他直接上手,色眯眯地往雲清臉上摸過去。

    雲清下意識地看向霍景深,而男人在看着手機,連眼角都未擡起。

    她垂在身側的手攥緊了,眼底暗流涌動。

    “抱歉,有點誤會,我不是來陪酒的,只是路過被推進來了。”雲清剋制住情緒,不輕不重地擋開了那隻鹹豬手。

    她已經認出了眼前這個油膩的中年男人,是霍氏集團的核心圈層之一——副總霍崇仁。

    霍崇仁不是一般的有錢人,她得罪不起。

    “路過?這麼多包間你不走,偏偏挑我們這間路過,我看你就是想釣凱子吧?”霍崇仁向來被女人伺候慣了,還沒有得不到的!他當時一個眼神,保鏢就鎖了包間的門,霍崇仁隨手指着桌上那幾瓶烈酒,鼻孔噴着粗氣,趾高氣昂,“想走也行,全喝了!”

    整個包間的人都在看熱鬧。

    那些男人淫靡猥瑣的笑聲,還有肆無忌憚的目光都讓雲清心裏作嘔。

    她恨不得把這羣人眼珠子都挖出來!

    “美人兒,不想喝也行,不過你得找個願意帶你走的人!”霍崇仁眼神貪婪地在她身上游走。

    雲清沒指望霍景深會出手幫她。

    他對她越絕情冷血,她說不定就越容易放下!

    “話說清楚,我喝完你們就讓我走!”

    “當然。”

    雲清沉默地拿起桌上的酒瓶,仰頭就往喉嚨裏灌,那豁出去的氣勢,居然讓包間內詭異地靜了幾秒。

    一瓶灌完了,雲清直接去拿第二瓶。

    同時,她已經暗中摸出了銀針,準備刺激幾個穴位,好緩解酒勁兒。這樣喝完,她也不至於傷到身體。

    然而,就在雲清剛握住酒瓶的同時,一隻乾燥冰涼的大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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