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霍氏集團二把手——霍崇仁,此刻跪在地上,整個人活像是從血池裏撈出來的。

    他七竅還在不斷冒血,一雙血紅的眼睛死死瞪着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你這個歹毒的畜生,你不得好死!!”

    霍景深低頭漫不經心地整理着袖口,身後是一片巨大的落地窗,月色傾瀉而入,照映着他黑色西服上的暗紋透出幽幽冷光。

    他身上,沒有一絲人類的溫度,薄脣翕動,冰冷而殘忍:“繼續注射。”

    “不……不!!”霍崇仁驚恐萬狀,那種煉獄般的痛苦,他經受不住了,“景深……景深我求求你,你放過我!!”

    霍景深緩緩掀起眼皮,目光比月色更加陰涼,令人毛骨悚然。

    霍崇仁知道,他沒有活命的機會了。

    這個他們人人都以爲廢物,手段比誰都狠,城府比誰都深!

    霍崇仁癱軟在地,歇斯底里地詛咒他:“霍景深,你會遭報應的!!像你這種魔鬼,你殺如麻,早晚有一天,你也會慘死!”

    霍景深幽幽冷笑,胸腔裏溢出輕咳:“我這具身體,早就從內部腐爛壞死了。我當然會慘死。不過你看不到那一天了。”

    ……這是個怪物,他壓根不在意自己的命!!

    霍崇仁忽然想到什麼。

    “你不是很在意那個叫雲清的女人嗎?你有軟肋,就一定有輸的那一天!”

    聽到雲清兩個字,霍景深那雙漆黑森冷的眼眸,一寸寸凝結成冰。

    霍崇仁臉上爬滿了血,神色猙獰癲狂地嘶吼着:“三哥一定會替我報仇!到時候你會眼睜睜地看着那個女人,慘死在你面前!!”

    霍景深那張俊美的臉上,沒有一絲溫度,神色蔑然而諷刺。

    “不過是我一時興起逗着玩的女人,你們把她當成我的軟肋?呵……我正好玩膩了,霍啓禮最好能替我把人處理乾淨。現在,該送你上路了。”

    眼看着流風朝自己走過來,霍崇仁徹底崩潰了,他腳筋被切斷根本站不起來,只能拼命朝虛掩的大門蠕動。

    霍景深淡漠地看着他垂死掙扎,直到霍崇仁眼看就要爬到門口,彷彿握住一線生機的時候,他看了眼流風。

    幾乎是同時,流風身形如鬼魅,一針扎進了霍崇仁的脖頸裏。

    霍崇仁慘叫着在地上哀嚎翻滾,他滾到了門口,然後抽搐着嚥了氣,七竅流出黑血……那雙眼睛,卻沒閉上,死死盯着門外的方向。

    一扇門之隔,沒有人發現,雲清的身影,就站在門口,透過虛掩的縫隙,她跟霍崇仁四目相對……

    寒意席捲全身。

    雲清站在恆溫的走廊上,只覺得冷,深入骨髓的冷……

    她耳邊還盤旋着霍景深的聲音。

    ‘不過是我一時興起逗着玩的女人,你們把她當成我的軟肋?呵……我正好玩膩了,霍啓禮最好能替我把人處理乾淨……’

    原來,他今天這麼生氣,不是因爲在乎她……而是因爲膩了她啊。

    雲清摁住了心口,五臟六腑好像都糾纏在一起,被攪碎了,好疼好疼……她疼得掉下眼淚。

    這些日子,霍景深對她好像好了不少,所以她就開始不切實際地幻想,他也許慢慢就會喜歡上她的……

    她甚至都忘了,霍景深的本質有多麼暴戾殘忍……

    在他眼裏,她大概也只是一枚棋子吧。

    雲清手裏的盒子被捏得變了形,她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就像一個小丑,沉溺在自欺欺人的臆想裏……

    她轉過身,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盒子裏的那根平安繩,被扔在了電梯旁的垃圾桶裏……

    霍崇仁的屍體被擡進暗道處理了。

    流風走出來,低聲跟霍景深彙報:“四爺,你推測的沒錯。霍崇仁身體裏不僅埋了個追蹤器,還有個竊聽器……霍啓禮那個老畜生,連自己親弟弟都不放過!”

    霍景深那張漂亮到極點的臉上,明暗交織,辨不出情緒。

    半晌,他起身,只扔下一句。

    “把這裏收拾乾淨。”

    “是。”

    走到電梯口,在即將踏進電梯的前一秒,霍景深的視線落在了旁邊的垃圾桶上。

    他看見裏面躺着一根不屬於這裏的紅繩……

    然後,霍景深臉色毫無預兆的陰沉下去。

    跟在他身側的韓默大氣都不敢出,心裏卻冒出了一個碩大的問號。

    ——四爺爲什麼跟個垃圾桶發脾氣?

    可見自家主子那張陰寒到極點的臉,韓默被震懾得一個字都不敢多問。

    下一幕,更是直接驚掉了韓默的下巴。

    只見他家那位有潔癖的主子,居然從垃圾桶裏撿出來一根紅繩。

    霍景深薄脣抿緊,盯着手裏那根紅繩,上面還纏着一縷墨黑的長髮,落髮爲結……祈願同心。

    霍景深狠狠閉了下眼睛,寒聲吩咐:“去把電梯監控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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