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薄景琛的語調染上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他淡淡看着她,“你不喜歡他?”

    雲清不自覺地摳緊了身下的真皮沙發。

    她腦海裏滑過的是那天晚上,霍景深在辦公室裏說的那些話——‘不過是我一時興起逗着玩的女人,你們把她當成我的軟肋?呵……我正好玩膩了,霍啓禮最好能替我把人處理乾淨……’

    每每想起來,她胸口遏制不住地悶疼。

    “以前喜歡,現在不喜歡了。”雲清仰頭露出個燦爛無比的笑容,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就是一時興起追着他玩玩,追不到當然就算了。這世上帥哥那麼多,我何必在一個快死的男人身上浪費時間呢。”

    整個車廂內的氣壓詭異地沉了下來。

    薄景琛身上散發着無盡的寒意,目色涼涼地盯着她……半晌,他詭異地勾了下脣,欺身緩緩逼近。

    “既然不喜歡霍景深,那就跟我吧。”

    那張詭譎的惡魔面具在眼前放大,雲清被逼得一路後退,整個人貼在了車門上。

    “薄先生別開玩笑了……你已經結婚了!”她聲線微微發顫。

    “沒關係,我太太她不介意。”薄景琛擡起修長漂亮的手扯開襯衣前襟,幾粒鈕釦應聲崩飛,足可見主人的力道之大,帶着不容抗拒的強勢。

    這個變態,不會是想在車裏……

    就在她分神的剎那,突然腳踝一涼,雲清輕呼出聲,回過神已經被薄景琛捏住腳踝,拖到了身下。

    雲清身上每一塊肌肉都繃緊了,她視線落在薄景琛衣領底下露出的那節脖子上,一隻手不動聲色地捏住了袖口的銀針……

    “薄先生別急啊。”雲清柔柔一笑,在他身下嬌媚得像個妖精,她擡起柔弱無骨的小手,配合地替薄景琛解開剩下的襯衣鈕釦,“薄先生出手這麼豪爽,肯爲雲家花八十億,對女人肯定也大方。我當然願意跟着你……”

    雲清低喃着,柔軟的小手環住他的脖頸,趁着薄景琛放鬆警惕,她眼裏寒光微冷,手裏的銀針用力刺向薄景琛脖頸上的穴位……

    卻沒想到薄景琛反應更快,他彷彿早就洞悉了她的意圖,微微側頭,避開這一偷襲。

    男人冰涼的大手捏住了她拿針的手腕,冷冰冰地看着她:“膽子不小,憑你也想殺我?”

    然而眼前突如其來的一幕卻讓薄景琛瞳孔驟然縮緊。

    只見雲清另一隻手裏的銀針,已經悄無聲息地對準了她自己脖頸上的死穴。

    ……她的目的從來都不是殺他,而是……

    “我當然沒那麼大本事。”雲清盯着面具下那雙深闊如海的眼眸,微微一笑,有種豁出去的執拗和清高,“薄景琛,你要麼現在放我下車,要麼……我就讓你嘗試一下女乾屍的滋味。”

    說話間,她的針尖已經劃破皮膚,一顆血珠滲了出來,染紅了男人幽冷漆黑的眼……

    薄景琛鬆開了抓住她的那隻手,寒聲道:“停車!”

    黑色賓利一個急剎靠路邊停下。

    雲清一秒都不敢多待,迅速推開門想下車,卻被薄景琛猛地一把拽住,她回頭,撞進的是薄景琛面具下驚魂未定的一雙眼。

    身後,一輛摩托車狂按喇叭呼嘯着從雲清發梢擦過。

    他明明一個字都沒說,抓着她的手卻死死捏緊,原本冰涼的掌心滲出濡溼的汗意。

    難道他……在緊張她?

    這個念頭讓雲清有些錯愕,她眼角餘光掃過薄景琛的手腕,因爲他擡手的動作,襯衣袖口往上縮了一截露出腕骨,蒼白的皮膚上那根紅繩格外醒目。

    雲清還想看仔細點,薄景琛已經迅速收回了手。

    “滾。”他不耐煩地吐出一個字。

    ‘砰——’地一聲,車門在雲清眼前重重合上,黑色賓利疾馳而去很快消失在夜色裏。

    雲清站在原地,一時回不過神來。

    薄景琛手腕上戴着的那根紅繩……爲什麼那麼像她扔掉的那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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