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深周身煞氣暴增,血液沸騰,有那麼一瞬間,他恨不得殺光在場所有的人。

    他閉了閉眼睛,用盡全力,才遏制住胸口噴薄欲出的怒意和疼惜,手上的力道加重,以不容抗拒的強勢姿態,將女孩嬌小的身軀摁入懷裏。

    “別怕……”他貼在雲清耳邊,嗓音低啞溫柔到極點,在哄她,“別怕,我在這裏。不會有人再敢傷害你。”

    “四爺小心!”流風驚恐地出聲提醒。

    畢竟這女人恐怖到,一隻手就能弄死自己……

    然而,雲清卻沒有要傷害霍景深的意思。

    她怔怔地擡起頭,凝視着男人那張俊美絕色的面孔,半晌,她緩緩伸出手摸向霍景深的臉。

    雲清眼裏滔天的殺意和戒備,如同潮水般緩緩褪去,像是從地獄重返人間,她那雙眼睛也有了神采。

    “霍景深……”

    “嗯,我來帶你回家。”

    ……回家麼?

    雲清乖巧地扯了下嘴角,想說點什麼,但下一秒,整個人就彷彿被抽乾了一樣,精疲力盡地軟在了霍景深懷裏。

    霍景深強壓下想殺人的暴怒,脫下外套裹住懷裏的女孩,動作極盡輕柔地將人攔腰抱起,大步流星地走向門外,同時寒聲吩咐:“韓默,清理現場,封鎖消息!今天參與此事的人,一個都別漏掉!”

    “……是。”韓默從震驚中回過神,立即應聲。

    “四爺……”

    流風想去追,被韓默按住了肩膀。

    他看向流風的眼神裏寫滿失望,但多年兄弟,韓默還是開口提醒道:“四爺他現在在氣頭上,你過去就是找死。”

    流風垂在身側的手,不甘地攥成拳,神色掙扎:“四爺他……還是不肯讓我回去?”

    他之所以會出現在秦以柔身邊,爲她所用,是因爲四爺中毒醒來後,就將他從護衛隊裏除名了……

    這輩子,流風原本只有一個目標,就是守在霍景深身旁,生死跟隨。

    可現在……

    韓默氣得真想給他一拳。

    “你看看你自己做的這些混賬事……算了。”韓默有些心累,他轉身往外,只沉沉地留下一句,“流風,從始至終我們效忠的都是四爺。效忠這兩個字,就代表絕對服從……所以四爺心裏在意什麼,我就守護什麼。這就是我們倆最大的區別。”

    ……

    秦以柔從暗道匆匆逃了出來,一輛車就等在出口。

    車後座坐着閆懷珍。

    “上車。”

    秦以柔立即鑽進車裏。

    閆懷珍已經摘掉了帽子,他手裏捧着一本古籍,那隻瞎掉的眼睛彷彿也死死盯着古籍,迸發出駭人的幽光。

    “藤言古籍……”秦以柔出身醫藥世家,當時眼睛就亮了。

    她自然聽過這本藤言古籍,但找了很久都沒找到,聽說唯一的孤本藏書醫仙閣……

    “師父,這本古籍在您手上?”

    “當然不是。”閆懷珍將書一卷,冷冷道,“這些孤本都在醫仙閣,逍遙子那老頭手上!”

    這也是他這麼多年,一直沒有放棄爭奪回醫仙閣的原因!

    那些醫書寶典,隨便一本都是珍寶!

    秦以柔不禁困惑:“那這本……怎麼會在您手上?”

    她查了這麼久,都沒有找到逍遙子的行蹤。

    閆懷珍剛來北城,人生地不熟,更不可能先她一步找到逍遙子……

    閆懷珍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他側頭看了秦以柔一眼:“這是我在你今天抓過來的那個女人包裏發現的……她叫,雲清?”

    秦以柔聞言臉色微變,有些驚訝:“您是說,雲清就是……”

    “這本‘藤言古籍’是逍遙子最喜歡的書,不會外借。會出現在她身上,只有一種可能!”閆懷珍那隻壞死的眼睛在光線幽暗的車廂內愈發詭異,他寒聲緩緩道,“那個女人,就是逍遙子的關門弟子——醫仙閣的少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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